……等等。
死後被·佔·據·身體的夏油傑。
於無法遏制的疼痛的間隙中,略微清明過來的少年,他早櫻的發梢一晃一晃,如春末盛極未朽的花。
――散亂的視線重新歸攏收束。
意識在清醒和疼痛中來回切換疊合,而虛虛流流的翠赤雙色之後,是夏油傑年輕到有些青稚感的臉。
虎杖悠仁是性格堅定明亮的好人。
咒術師的力量本就來源於負面情緒衝擊的萃取,所以咒術師們在精神方面或多或少是有那麼點不正常的,通常表現形式為被戳到某個點後展現出的瘋批行徑。
但是虎杖悠仁,從始至終都沒有。
他一直是那個會笑著不冷場的孩子,總是很明亮很平等的看待他人,會因為別人的遭遇而真心實意的感到難過。
即使有了能夠摧拉枯朽毀滅一切的力量,他也會很好的控制好自己。
既然已經分清現實,就不會對一切還未發生之前的夏油傑蓄意做些什麼,即使他一時間還是不能適應對方的那張臉。
虎杖看到對方身上過於熟悉的高專校服。
年輕的夏油傑在陽光中黑髮微垂下的肌膚晃的刺眼,臉上帶著清正的笑容。
少年宛如被刺痛一般的偏移開了目光。
翠赤雙色的渦流逆卷,與丸子頭的少年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轟!』
他們聽到扭曲的聲音。
玻璃的破碎,木材的崩毀,風光聲動。
炸裂的玻璃如鑽石星屑般虛虛揚揚的飛舞,倒映著少年人們無數支離破碎的面孔。
本就只剩四壁的訓練室,又被洞穿了一堵牆,這次波及範圍極廣。
扭曲的螺旋捲起地上的一切――泥土,植被,碎裂的屋瓦。
直至遠處的山腳,轟鳴直上,坍塌了半座山宇的叢林,裸/露出土地扭曲的褐色。
虎杖似乎陷入某種情緒之中,他看著隨目光而銷毀的一切,直直的,始終沒有錯開視線。
於是,扭曲的螺旋再次欲動。
夜蛾正道帶著一隊的醜萌咒骸躥了過來,試圖阻止高專進入核平的一天。
「――你們不要打了!要打就去高專外面打!」
是夜蛾校長。
虎杖如當頭一盆冷水潑過來那樣,短暫的清醒了一下,而後那雙明潤琥珀般的眼瞳中映入眼前七零八落的一地狼藉後,他呼吸一窒。
以及坐在咒靈上,苦笑著飄向他的,高大的丸子頭少年。
白淨的臉,疏闊清直的目光,沒有任何侵略性的氣息,沒有任何惡意。
即使,他剛與死亡擦肩而過。
「真是了不起的天賦。」對方非常直白的誇讚了他,「有你的加入,一定可以保護更多人了吧。」
「虎杖君……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更想偏向於稱呼你為悠仁。」夏油傑臉上是傷,高專的制服也有不少破損,手臂似乎也被扭傷了,行動不太靈活。
但他笑得很開心,沒有任何生氣和不滿的味道,圓潤的福耳看起來會運氣很好的樣子。
「我……」虎杖乾澀的開口。
夏油傑指揮著咒靈湊了過去,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虎杖的頭髮。
虎杖渾身僵了一下,沒有動。
「你很強大,有了不起的才能,但是『得不到感謝也無所謂』是不對的。」高高大大的男生笑著說:「最起碼,我想我會感謝你。」
「咒術師很重視同伴,你也是。」薰風拂過夏油傑額前垂下那那縷頭髮,狐狸眼的少年笑起來透著慈悲。
「――謝謝你,願意選擇這條路。」
雖然有著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