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見了陳執很高興, 他還請兩個人喝茶,對麵茶館的老闆是他太太,夫妻倆一直生活在這小巷子裡,都有各自的愛好,日子過得悠閒散漫。
姜彌和陳執聊天也沒有太久,店裡面有張小桌子, 他們坐在一起,聊累了就做自己的事, 有什麼話想說就再開口, 空暇點看看這滿店的杯子,心情會更好些。
玻璃杯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
姜彌以前也沒想過,她會遇見一個和她有相同癖好,各方面都處得來的朋友。
在她的學生時代,她看陳執會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店裡的老闆在櫃檯底下放了很多書, 有時摸出來一本, 戴著老花鏡看, 要麼詢問下他們兩個的意見,在店裡放放音樂。
就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他們會覺得像是自己的第二個家, 有種莫名的歸屬感。
直到入了夜, 周最給姜彌打電話來, 他們才決定要走。
周最在看見陳執手上的玻璃杯時,才意識到他們的關係到底親密到什麼程度。
他不清楚玻璃杯的故事,卻能感受到那些東西對姜彌的重要性。
姜彌很愛護她的杯子,哪怕它們都被整整齊齊的收進了櫃子裡,她還是要每天檢查一遍。平時一點家務都不想做的人,卻會隔半個月就把所有的杯子拿出來清洗一遍,周最要幫她忙時,她會拒絕。
周最不知道那些到底代表什麼,他同姜彌結婚以來,只見過她添置一個杯子,他猜不出它們的特殊意義。
宋瑗曾經和周最聊過的,她看見那一櫃子的杯子顯得有些頭疼,跟周最講:「也不知道瀰瀰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愛好,喜歡那些杯子,輕易還不叫別人碰,當千金寶貝一樣護著。」
他以為除了她自己,誰都不知道的。
可現在,他知道有另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了,這個人超越了她身邊的所有人,甚至是她的父母。
在見到他們從店裡出來的一分鐘裡,周最覺得胸口悶得要喘不上氣。
那種怪異的,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姜彌見到周最,隔著很遠的距離還朝著他揮了下手,示意她在這裡。
周最快步走過去,到她身邊又一副平靜模樣,「回家嗎?」
「嗯。」姜彌點點頭,轉身和陳執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好,拜拜。」
到家之後,姜彌問周最:「你今天下班好像晚了一點,假期過去還要加班的嗎?」
「沒有,路上遇見個熟人,多聊了幾句。」
「這樣,」姜彌把外套脫掉,開了空調準備去洗漱。
周最把她的包和衣服放好,給家裡的花花草草澆水,看了眼冰箱,裡面好像沒什麼菜了,明天下班需要去趟超市。
不知道該吃些什麼,周最感覺他什麼菜都給姜彌做過了。
姜彌從房間出來,已經換了身寬鬆的家居服,她頭髮紮起來,剛剛洗完臉,現在一副素麵朝天的樣子,她很白,面板毛孔細膩,就是腦門上長了個痘,十有八九是因為這幾天作息不規律。
她問周最:「冰箱還有菜嗎?」
「怎麼了?」
「有點餓,」姜彌憨笑了下,語氣帶有十分的討好,「能麻煩你給我做個夜宵嗎?」
她跟陳執中午吃得比較多,晚上都沒什麼胃口,小西街那邊隨便找了個路邊攤,吃了碗餛飩就走,現在看好像有點不管飽。
周最欣然答應,「還有點青菜和雞蛋,給你下碗麵?」
「行。」
請人幫忙還管吃什麼,要不是姜彌顧及頭上的痘,她會選擇煮泡麵的。
她的面板好像經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