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橋上踱步,口中輕聲道:“彭將軍,我總覺得城外的韃子們怪怪的,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感覺。”
彭越道:“大人是指哪一方面?”
楊一清道:“你我都是帶兵之人,對兵馬的排程都是有些經驗的;如果四萬兵馬攻擊我固原,全力進攻的話我們應該堅持不到半日。而且四萬兵馬足可將我固原圍困的水洩不通。但事實上除了西門外,東南城門外韃子一兵一卒的影子也沒見,我斥候騎兵照樣順利進出不受影響。這難道不是非常不合理麼?”
彭越冷靜下來,楊一清說的怪怪的感覺他其實也有,韃子的戰法確實有些奇怪,四萬大軍四面圍住,發起同時猛攻便是,卻為何死盯著西城門不放,也讓固原的守軍得以全力防守一面城牆,其他三處城牆只放了少量的兵馬觀察。
“圍城之法無外乎四面圍困猛攻或者圍三闕一,韃子放著優勢兵馬死攻西城牆,是何道理?”楊一清終於說出了彭越心中的疑問。
“況且,這兩天韃子的進攻也奇怪,拖拖拉拉的,哪裡像是攻城的樣子,給人感覺是出工不出力。今晚上他們才是真正的進攻,但好像人數並不多,我聽參戰的手下親兵說,攻勢雖猛烈,但只有數撥人馬,並無後續是麼?”
彭越點頭道:“確實如此,我還納悶了,為何他們一度佔據了部分城牆,卻無後續兵馬跟上,否則我定然奪不回城牆,城也就破了。”
楊一清道:“那就是了,大將軍信上說韃子佯攻,這事兒可能是真的,大將軍的判斷有可能是對的。”
彭越愕然道:“佯攻?佯攻固原是何意?”
楊一清微微點頭道:“攻固原是假,攻靈州是真,前番大將軍分析韃子會急於打通靈州寧夏鎮一線的通道逃回去,韃子這麼做便是為了吸引大將軍的兵馬來援,然後利用騎兵的優勢快速趕到靈州,一舉拿下靈州。”
彭越倒吸一口涼氣,仔細想想,倒還真的有這種可能。
“要是照您這麼說,大將軍是洞悉了他們的詭計故意不來救援的,但若韃子真的將計就計,固原真的破了,那可怎麼辦?”
“彭將軍,你還沒明白過來麼?固原破不了,大將軍才這麼淡定,因為咱們城下的兵馬壓根就沒有四萬,恐怕只有萬兒八千的韃子兵。否則剛才我們提出的那些奇怪之處便無法解釋。咱們城頭上看著韃子兵營帳篷連綿煙塵騰飛,好像是四萬大軍盡數到達的樣子,但其實恐怕是韃子的疑兵之計。莫小看了韃子,這個小王子可是草原上的梟雄,常寧之死,徐光祚之敗可都是在他手上。”
彭越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您這麼一說我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韃子就是因為兵力不夠,目的又是為了吸引大將軍率主力來援,這才不斷的做出詭異的舉動。他們不想多傷亡兵馬,所以大多數時間都在騷擾而已。今夜的戰鬥恐怕是要造出固原告急的訊號,借我們的口去求救。”
“對,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拿下固原,都是在虛張聲勢。”楊一清拂袖道。
彭越啐了數口吐沫,罵道:“孃的,被這幫狗韃子給戲耍了,我收回剛才對大帥的評價,待見了大帥的面我會親自請罪。”
楊一清呵呵笑道:“你呀,這麼多年的交情我還不瞭解你麼?這件事我什麼也沒聽到。”
彭越尷尬笑了兩聲,忽道:“既然是這麼個形勢,那我可不跟韃子客氣了。”
楊一清道:“你想怎樣?”
彭越道:“我要帶著兵馬殺出城去,咱們人不比他們少,還怕個球。”
楊一清忙搖頭道:“萬萬不可,韃子在演戲,以為我們都中計了,估計大將軍的兵馬去靈州他們也不知道;你這一出城攻擊豈非告訴他們計謀被識破?現在要做的是配合城下的韃子兵馬演戲,演的越逼真越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