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晃動,煞氣逼人,好似魔神降臨,墜落人間,砸的血肉橫飛,而後槍轉棒擊,一溜排的雲梯連垮連碎,無人能擋,慘叫峰起。
突厥人盡皆裂膽,往後潰逃,本就凌亂的陣型更是被徹底擊散,唯有一群射鵰手不急不緩,邊撤邊射。
箭如暴雨橫刮,聲似鬼梟啼哭。
見箭雨再襲,風蕭蕭甩殘械於地,厲聲喝道:“去死!”又奪來雙刀旋風般劈攪,勁力奇大的羽箭宛如颶風中的羽毛,根根倒轉,雪般狂飛。
射鵰手皆是箭術超群,可挽弓射鵰的能手,也是唯一駕馬穿過狹道來到關下的騎兵,個個羽箭連珠,例無虛發,卻不代表自己能夠擋住倒卷的奪命箭,頓時被反擊的箭雨淹沒,慘叫淒厲。
但他們畢竟是突厥人中出類拔萃的箭術高手,雖見同伴死傷慘重,卻並不見絲毫膽怯,反而激起血勇之氣,一群人忽然如受驚鳥群般駕馬散開,八方遊射,且戰且退。
風蕭蕭追殺一陣,頗有些疲於奔命之感,不由暗歎,在冷兵器時代,的確是弓騎稱雄,你追東,人家便東退西進,你追西,人家便西退東進,想要殺光,何其難也!
眾射鵰手方才猝不及防下,被一下子幹掉近半,但餘下仍有五六十騎,若是聚整合陣,風蕭蕭只怕幾個呼吸間就能殺得乾乾淨淨,可是人家就是不跟你硬碰硬,空有力而使不出,簡直鬱悶之極。
這要是換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突厥輕騎也這麼八方一散,挽弓遊擊,累死風蕭蕭也殺不了多少人。
幸好周遭地形狹隘,又伏屍處處,奔馬難行,而風蕭蕭狂奔起來,速度遠超尋常戰馬,甚至比得上神駒,終於挨個追上,挨個殺光,關下漸漸空寂,如同鬼蜮。
風蕭蕭轉目一掃,見山腳光影四伏,一襲白衫在火光映照下縱橫披靡。
正是風雪似有意似無意的在山腳襲殺潰散亂兵,始終不攀巖而上,避免山巔的頡利生疑退走,顯然在等待刺殺時機。
她處在近乎垂直的山壁下方,這個位置非但頡利目光難及,就算看得清楚,也未必相信人類能夠攀上這種無草無木,純是平整山岩,連猿猴都上不來的險峰。
風蕭蕭又回頭張望,見師妃暄仍在城牆上,不由頜首示意,讓她繼續堅守,免得有漏網之魚趁機破關,自己則往山前狹道殺去,希望能引起山上頡利的注意。
頡利當然在注意,自風蕭蕭方才躍下城牆開始,他的雙腿就漸漸發軟。
要知這些打先鋒的突厥人,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戰士,其中不乏名震的突厥高手,更有專門護衛他安全的帳下親衛,不服氣的親自上陣,但他們居然和普通的戰士沒有絲毫不同,居然沒人曾攔下一招而不死。
幸好山險道狹,天塹雲雷,大軍難攻蕭關,風蕭蕭也難攻上山巔。
頡利回神細想,深感駭人,冷汗透身,萌生懼意。百萬軍中取上取上將首級,也不外如是!或許不是他在圍攻蕭關,而是風蕭蕭在圍攻他……
他張望左右,見親衛大將面上皆浮懼色,少許還站得穩當的人,也似乎是強自裝樣。
風蕭蕭的長笑聲自山下傳來,道:“頡利,無膽小兒,可敢與風某一戰!爺爺我可以讓你雙手雙腳。”
頡利色變喝道:“死到臨頭,仍敢口出狂言。殺!殺!殺……”他氣得差點吐血,一口氣幾乎沒喘上來。
身後的金狼旗招搖高舉,號角長鳴,喊殺聲四起,金狼軍潮水般從狹道與四坡殺上來,並改變戰術,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衝擊,顯然不求殺敵,只拿人命空耗力氣,倒要看看風蕭蕭能劈碎多少盾,又能殺死多少人。
風蕭蕭只能暗歎,他真希望頡利受不得激,肯身先士卒,帶頭衝來,可惜身居高位者大都惜命,頡利果然不願冒生命之險。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