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能剋制他的一身魔功,否則他剛剛怎肯拼著受傷,也要先去擊殺。
梵清惠身形忽閃,攔到常善身前,周身劍陣同動,十七人宛如一人,近乎瞬移,完全擋住風蕭蕭的視線。
她低宣一聲佛號,玉容止水不波的道:“邪帝即將油盡燈枯,何不就此束手,貧尼以慈航靜齋齋主的身份,保證不傷風后性命。”言語簡單,神情恬靜,語氣隨和,卻和她平持的長劍一樣,雖隔空數丈,亦直射人心。
風蕭蕭揚起眉頭,微笑著柔聲道:“說的真好,看來風某人只剩束手待宰這一條死路可選了。”
梵清惠淡然道:“四位聖僧佈下佛陣,七位道兄設以天罡,貧尼劍陣在此,外更有誅邪隊之天羅地網,邪帝何有可選?”
風蕭蕭隨著她平淡卻令人心悸的話語,緩緩掃視周遭一眾人等,最後目光仍舊落到梵清惠那近乎仙化的玉容上,忍不住笑道:“梵齋主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風某的確沒想到諸位居然有圍殺大宗師的能力。”
一把古怪詼諧的聲音宣佛號道:“無怪邪帝冷嘲熱諷,心生憤怨,的確是咱們一群老禿老尼老道在欺負你不敢逃也不敢走,還請邪帝原諒則個。”正是禪宗四祖道信大師。
智慧大師垂目觀心道:“罪過!罪過!今趟因非只是一般的江湖爭鬥,請恕老衲要與諸位聯手把施主留在此處之罪。“
兩位聖僧雖然嘴上說著抱歉的話,情緒卻無一絲一毫的波動起伏,動起手來,皆是為達到理想而不講人情。
嘉祥大師忽然道:“可一不可二,施主萬莫將考慮時間,當作回氣空隙。”
帝心尊者雄渾鏗鏘的聲音道:“善哉!善哉!新月有圓夜,人心無滿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邪帝的確也需慢慢考慮,才能明白千尋萬求,唯此一事實。”
風蕭蕭立刻介面笑道:“還是帝心尊者大有慈悲,願替風某人說話,就容我再考慮一二吧!畢竟千古艱難唯一死耳,總先容我回味一生,追憶往情。”
梵清惠輕嘆道:“凡事有利必有弊,邪帝乃智慧之人,當能考慮明白。”
風蕭蕭衝她冷哼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死則利,我活則弊?”心道:“就你這婆娘心最狠,不住拿風雪威脅我。”
梵清惠清淡素淨的玉容根本不浮一波,恍若未聞。
風蕭蕭也不再做聲,閉目養息,靜靜蓄力。
殘陽終於黯淡,新月初升。
新月輝下,躍馬橋畔,酒樓之頂,幽靈般的站著一個身形婀娜修長的女子,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
她遙觀西寄園內陷入死寂般的平靜,雙目厲芒大盛,自言自語道:“風蕭蕭啊風蕭蕭,你真把梵清惠惹出山了,她每一次出山,就沒不大開殺戒的,看來我祝玉妍是沒機會向你報仇……也罷,就讓風雪一個人承擔兩個人的罪吧!”
提到風雪時,她泛著藍芒的幽詭美眸內,燃起烈烈的火光,繼續冷笑道:“梵清惠修煉慈航劍典多年,造詣深厚,靈能預兆,近乎神通,可讓她不墜陰謀詭計,你想在她面前玩任何小動作,她都會在最後一刻告訴你錯了。”
令祝玉妍漸漸吃驚的是,風蕭蕭一直無所動作,梵清惠好像也聽之任之,絲毫不擔心風蕭蕭恢復功力。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風蕭蕭忽然睜眼,歪著頭笑道:“梵齋主的耐心,真讓風某人吃驚。”
他不知梵清惠遠比他還要吃驚。
祝玉妍所說無誤,梵清惠修煉慈航劍典多年,確有靈通的預感,足能讓她判斷出何時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但方才風蕭蕭油盡燈枯前居然不是,反有可怖的大預兆,所以梵清惠才緩下攻勢,以言語攻之,亂其心境,尋其破綻,沒曾想一直等到風蕭蕭功力回滿,依然毫無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