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出了半晌神,喃喃道:“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替我向香帥問聲好,危機猶在,小心小心。”
平靜的湖面忽然起了一陣輕輕的漣漪,似在遙向感謝。
風蕭蕭潛入水底。心還是跳得很厲害。
在這種滿是水的地方,腳下踏無實地,周身無處借力。凌波而行還容易,想要與人交戰可就難了。要是被一群深諳水性的神水宮弟子圍上,他能不能自保都難說了。
不過現在已安全了。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湖水出奇的清澈,就像是一大塊透明的水晶,天上的星光月色,幾乎可以筆直地照入湖底。
湖底鋪著雪白的沙子,也在閃閃發光。
風蕭蕭雖然看不見自己的全身,但也知道自己的姿勢定是難看的緊,與這難得一見的湖底景觀大不相稱……任誰只會狗刨式,在水裡都不會好看的。
而他此刻心中,不安的感覺正在逐漸增長。
這美麗的小湖,竟是個死湖,水面下竟沒有什麼生物,沒有魚蝦,沒有蚌蛤,甚至連水草都沒有。
風蕭蕭覺得自己就彷彿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這城市雖然整齊而潔淨,卻連一個人也沒有,靜寂以至詭異。
小湖的四周,都堆砌著巨大而美麗的青白石塊,瀑布落在水面,在水底激了一串串珍珠般的泡沫。
風蕭蕭奮力的遊動,遊了許久,才尋到了一處隱蔽的所在,這是兩塊巨石之間,就算冒頭出水,也不虞被人輕易發現。
剛才白衣美婦分明是故意提點,說有客入谷,客人是誰?
結合宮南燕之前的一番言語,不難想到,客人定是邀月無疑。
不論風蕭蕭或是邀月,在這種滿是水的地方,都難以發揮實力,他十分擔心邀月會受不得激,硬是要下水,以至吃大虧。
山谷中一直很平靜,從水底下露出半邊臉來看這山谷,那感覺又和自己置身在谷中時不同了。
所有的景物都更遙遠、更朦朧,完全不像是真實的,只像是一幅圖畫、一個夢……
不過風蕭蕭此刻並沒有心情來欣賞這夢般朦朧的美景,他只是留意著黑暗中那些最幽秘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遙遙望見湖的最遠端,忽有一點白影晃動,是那麼明顯,那麼耀眼,絲毫沒有隱藏的打算。
只一瞬之間,彷彿起了一陣寒風,冷寂的殺機降臨人間,已奪取了天上星光月光的所有光彩。
也就在這時,忽然出現了十餘條白衣人影,有的站在樹梢,有的隨風飄蕩,就像是一群黑夜的幽靈。
那白影停了下來,帶著懾人的風姿,一雙比星光更明亮的雙眸,閃著比月光更清冷的光。
風蕭蕭不禁有些發怔。
這種氣質,這種風采,確是邀月沒錯,只不過她竟然褪去了往日的白衣,換上了一身如雪的宮裝,長裙及地,長髮披肩,宛如流雲,令人窒息的高貴、威嚴,簡直撲面而來。
那些白衣女子並沒向她撲過去,只是遠遠的站著,靜靜的望著,異樣的沉靜,氣勢同樣令人窒息。
不過沒過多久,她們就心膽顫動,紛紛移轉了目光,不敢再直直而視。
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近乎寂滅的氛圍,大聲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神水宮?”
邀月沒有作聲,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眸光忽聚,變得比刀更利,比冰更冷。
這女人忍不住回退了一步。
牽一髮而動全身,她這一退,邀月動了……
風蕭蕭只看了一眼,就將頭埋入湖水中,不忍再看。
他的心腸不算軟,但也受不了眼前這幅場景。
他忽然發現,自己算是白擔心邀月了。
因為待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