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幾個白字:“饃饃清水。幹床熱炕。”
對於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這八個字更具誘惑力了。
邀月已走到了門前。
客棧的門又窄又矮,掛著一面髒兮兮的厚氈,閃著噁心的油光。
邀月懷裡抱著好似熟睡的風蕭蕭,她雙手摟的緊緊的,不願鬆開分毫。
為了推開這沉重的門簾,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頂了上去,甚至連臉都貼了上去。
這面連看上一眼都會覺得髒了眼睛的門簾,如今卻和她緊緊挨在了一起。
她果然沒有看,一直低著頭,望著自己懷中的人。
裡面是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擺著四五張木桌子,十幾二十張長條板凳。
正有七八條大漢圍著桌子在賭博。
他們忽然一齊停住了動作,眼睛都亮了起來,亮得簡直呆滯了。
左邊的櫃檯裡,坐著個三角臉,山羊鬍子的小老頭,他本來閉著眼睛打著瞌睡,這時眼睛卻再也閉不上了,手裡拖著的菸斗,已經啪嗒一聲,掉到了檯面上。
邀月一直沒有抬起頭,直走到櫃檯前,說道:“水,我要水!”
不知何人發出了一聲怪笑,然後這種怪笑便充滿了整間屋子。
著笑聲很奇特,奇特到只要長了耳朵的成年人,都能聽出是個什麼意味。
那小老頭也在笑,聲音卻正常了許多,或許是他實在太老了,老到已經不能對女人感興趣了。
他笑道:“水?這裡有的是,只要客官有足夠的銀子,讓你喝上三天三夜都成。”
他話剛說完,咚的一響,他面前便多出了一個小布袋。
這是一個很小的布袋,繡工精緻非常,一朵潔白中帶著淡粉的荷花,彷彿真在池塘中搖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麼小的口袋,就算裝滿了銀子,可能都不及這個布袋值錢。
那小老頭好似也看直了眼,伸手抓起掂了掂,又摸了摸,搖頭道:“不夠!”
邀月抬頭道:“這裡面有十五片金葉子,足以買下一千間你這樣的客棧。”
那小老頭嘻嘻笑道:“客官若只想買十五片金葉子的水,自然也可以。”
邀月又低下了頭,看向懷裡的男人,道:“好!”
那小老頭咳嗽了一聲,道:“老顏,替這位客官送十五片金葉子的水來。”
老顏的目光一直就沒從那迷人的腰肢上轉開過。
他吞了吞唾沫,乾笑道:“這就去,老子這就去。”
他口中說著去,身體卻遲疑緩慢,目光更是須臾不離。
他去的很慢,來的飛快,提來了一個大茶壺。
邀月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這簡直驚豔了眾人,沒有一個不痴痴呆呆的,眼睛都無法眨上一下。
老顏連手中的茶壺何時被奪走都不清楚,他的喉嚨已經開始咕咕作響,襠部都凸起了莫名的一塊。
茶壺已在邀月的手裡,她迫不及待的往風蕭蕭嘴邊湊去,但動作極輕極巧,別說顫動,就連一絲微風都沒有帶起。
她忽然面色一變,道:“這裡面沒有水?”
老顏深喘了幾口氣,獰笑道:“怎麼沒有,我數的好好的,一共十五滴,少一滴都不可能。”
他身旁有人起鬨道:“一片金葉子一滴水,這就是‘半邊天’客棧的規矩。”
那掌櫃悠悠然笑道:“客官若嫌水不夠,不會再買些麼?”
那七八條大漢一齊站起,緩緩圍了上來,臉上的笑容,簡直是一頭頭髮了情的公豬。
“若是沒有銀子,別的東西也可作數的。”
“老子正好積了不少水,一泡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