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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已經遠離一切了,我對生活突然充滿了厭惡,現實也變得恍惚起來,我已經不再看窗外的街景,不再聽喇叭的轟鳴,睡覺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安慰。一倒在床上,我就用不著去想那些惱人的事情,整日陷在昏昏沉沉的思念中,痛苦也就變得若影若離,時不時在並不清晰的夢中,我甚至還能看到心愛的人那可愛的面孔。
但即便如此,痛苦仍然深深的折磨吞噬著我,僅有的那點理智也告訴我,不能在這樣生活了,因為,處在這種心境下,悲傷遲早要將我擊垮。於是,在父親的強力建議和要求下,我收拾好行裝,告別了父親,告別了故鄉,告別了這片熟悉的土地,帶著那份沉重的心情,去了那個我一直夢想著居住的地方,回到了我的故鄉,那個美麗的若薄溪。
————《森林中人》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個夏天(1)
夏日的天空變得可怕起來,一種幽藍的深邃不勉讓朝天觀望的人有些驚詫。小路曲折的在田野和叢林間穿行,突然向下朝一個陌生的村莊拐去,突然又朝上鑽進一片樹林,彎延曲折的小路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我走在一個陌生確又認識的路上,風從低地的田野朝上刮來,拂動著周圍的野草和樹枝,陽光猛烈的烘烤著一片嫩綠的稻田,稻田中散發著一種烈日暴曬後獨有的苦瑟夾雜著田裡腐爛的牛糞味兒和稻杆味,聞起來讓人有一種昏乎乎的感覺。知了在不知疲倦的低鳴著,空中看不見一隻鳥,乾裂的土地上很難見到一隻昆蟲,那些草葉兒都已經枯黃,打卷兒了。在知了換氣的當兒,夏天那因炙熱而獨有的寧靜在這一刻便體現出來。空氣燥熱,迷漫著濃重的泥土味和草香。
夏日真的來了。
我望著這個在陽光下已經懨掉的世界,心裡依然塞滿了愁雲,就像那個看似情朗的天空,其實確因為深邃而昏暗、沉悶而又壓抑。
已經到了若薄溪了。
那個熟悉的村莊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幾戶人家零星散落在村子裡,滯留在這片廣茂而又肥沃的土地上。誰家的狗突然叫了起來,衝著遙遠的大山不斷狂吠,似乎在聆聽自己的回聲。一縷清煙從樹林間緩緩升起,直入天際,沒有風了。薄溪在村子邊上流過,水流清澈、涼爽、細小但從不斷流。雙子湖在山腳泛著淡淡的暇光,四周開滿了白色和紅色的鮮花。我從一段石階向一片碧綠的竹林走去,然後又穿過幾片稻田。踏著被牛踏過的,留著許多蹄印的泥路朝村莊走去。在經過一戶人家時,一隻狗齧著牙叫嚷著追了過來,主人用惡毒的語言咒罵著那條狗,好心的把它攆走了。被狗一追,我加快步子朝前走去,奔到公路上,向林子裡走去。
我似乎在想著什麼事,但想著什麼呢?我並不清楚,傷痛、傷痛、除了這個我找不到別的東西。我模糊的看到一座裝飾著夏日苦艾草,房前種著野玫瑰,忍東藤攀上了山茶花樹,窗前開滿了玲蘭的屋子,感覺告訴我要進到這個屋子裡去。我看了一眼這個屋子的四周,左邊堆著一堆取火用的木柴,一群雞在那裡埋頭刨著柴火下的泥土,在過去是一片碧綠的草地,風從上面刮過,剛開的、鮮豔的花朵在風中輕輕的搖役著,樹林在草地的盡頭,山也在草地的盡頭,樹林綿延進了村莊,山確聳立在雲端。蟬的叫聲從山的盡頭傳來,悽切、空曠而悲涼。
我走進屋子,在有些昏暗的屋子裡仔細瞧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有。屋子裡並排放著四把椅子,一張圓桌上擺著一些玻璃杯,沒有鋪桌布,一隻水瓶還放在桌上,像是剛剛用過一樣,瓶嘴還在向外冒著熱氣,絲絲的響著。在過去,是一張方形的桌子,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杯子、花瓶、一些藥瓶、紙盒子、幾本書和一些別的東西。上面嵌著一面鏡子,鏡子旁邊貼著一張退色的桌布。
聽到有人近來的聲音,屋裡走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