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口,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一時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已經出落成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了。一張潔淨的臉,一頭濃髮梳成一束長長的直髮紮在腦後,其它的都聳搭在腦際,烏黑的,透著一股蠻勁的、傻氣的大眼睛體現出了她們家族的那種原始而又充滿奮鬥精神的血統,眉間透著一種陰鬱,好看的鼻子微微上翹,極富女人味的嘴唇裡是二排大而潔白的牙齒。看著這張看似消瘦確並不消瘦的美麗地臉,普素的穿著和簡潔的打扮,我就不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驚異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傻了吧!……呵呵!……沒有想到我也會長成一個大姑娘吧!”她一面笑著,一面整理著睡覺的時候折皺的、擠在一起的白色亞麻布、繪著好看圖案的褂子。
“是啊!出落得楚楚動人啦!我都快認不出了。”我感覺臉上有一種被烈日灼燒的火熱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就你一個來嗎?”她用手撐在桌子,讓自己站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提起柺杖,夾在腋下,緩緩朝那扇直通到吊腳樓樓道上的門走去。我沒法去幫她開啟那扇門,因為緊貼窗戶的那張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書本和紙張、字典、本子和筆,這不得不讓我考慮是不是有必要去翻窗子了,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還合適。
“我父親讓我給你帶祝福來了。”門開了,我把她攙出門檻,可是一到吊腳樓的走道上,我確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扶著她了。先天性的智障引發的雙腳癱瘓,這種病症是若薄溪沒有見過的,而且多年後仍然困擾著她。我已經陪著她走過了那麼長的艱難歲月,雖然病痛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在她身上減輕,但我們之間的情誼確早已根深蒂固。可如今,我確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小爸他還好吧!挺想他的,這麼久都沒有見著他的面了,大概老了吧!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他頭上都有白頭髮啦!”她仍舊咧開嘴笑著,回憶著往昔某些生活的片段,雖然命運對她如此不公,但她自己確並不以此悲傷。
“父親也想著你呢!幾次都叫我過來看看你,他常常對我說:‘去看看你妹妹吧!替你母親向她問聲好。’他還說了很多,都是關於你的,他天天都念著你呢!”我扶著她朝堂屋走去,並不想告訴她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雖然很多話想對她說,但確又並沒有說出來,那根緊繃著的弦依然那麼牢靠,我還是害怕提起這些,有的人在悲傷的時候想得到別人的安慰,有的人確不願意任何人來干撓自己,那份存放在內心的往事,即便悲痛得無以復加,也是不容侵患的。
她也不再問我別的事情,只是艱難的朝前走著,但是又因為站不穩而可怕的搖晃,要不是我扶著她,她恐怕已經摔倒幾次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到了她並不希望我扶著她,我知道人總是會變的,也許她已經成長得足夠堅強。她自己柱著柺杖走著,因為我不在的日子裡,她也只有自己想辦法走動,大人們是沒有空閒總是去扶著她的,但是我並沒鬆開手,依然只是扶著她並不瘦弱但確是真的十分無助的身體,有些謙意的確又有些不安的問道:
“請你一定樣原諒我,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看你了,發生了許多事情。”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個夏天(3)
我讓她坐在輪椅裡,她並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把手平放在膝上,頭靠在椅背,雙眼注視著前方,她讓我推著她朝院了裡走去,我突然無法弄清自己是否還在乎這次談話,我心裡是否還在想著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在關心什麼,我只是感覺我們都變了,她不在問我關於陳玲鈴的事情,她一直很關心這個問題,但她確突然什麼也不提了。我猜想,姑母已經把我的事情告訴她了。
也許,她覺得,在我身上的確發生了許多事情。我推著她走在一片艾稿叢生的草坪裡,我停在一棵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