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讓我傷心的肝腸寸斷。我即不願意她繼續沉浸在幻想中,也不願意打破她平靜的沉默,我只是靜靜的望著她,讓那些悲哀更深入我的心中,讓我在感受自己的最愛的同時又體會那種大悲,處在兩個極端的情緒的確讓人有一種洗腦的感覺,在這種情緒的圍困下,我突然發現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在她瘦弱的透著可怕的骨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確浮現出了一絲安詳的表情,那種難得的安定也在剎那間溫暖了我的心。但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片刻之後,她的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陰鬱的神情,她低下腦袋,頭髮散亂的滑落在她臉際,但她並不用手去整理一下,平放在腿上的手並沒有移動,慘白的手跟面容一樣預示著死亡。她的肌膚不在承現出以往的光澤,滲透著一股死人的氣息,無論是從她身上的哪一點看,我都有這種可怕的錯覺。我想回避這一切,我所面對的事情的確令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恐懼害怕,我有一種想擺脫掉這一切的想法和衝動。我看見她還沒有從沉思中醒過來,就站起來,輕輕的走了出來,來到走道上,呼吸著室外清新的空氣。
太陽就要升到頭頂了,蟬的聲音已經消失,這到落得個清靜。從走廊望去,濃密的森林從凹入一條深溝的溪流中一直向遠處延伸到模糊的地平線,在遙遠的前方,幾朵綿絮狀的白雲定格在空中,沒有一絲風,院子裡的幾株薰衣草正結著碩大的花苞,一棵桂花樹投下的陰影庶蓋了一小片草地,地上野花五顏六色,不時還有蜜蜂在其間飛過。天氣並不算熱,甚至沒有一點熱的徵召,池塘裡的水也沒有乾渴。我心中依然存在希望,我覺得這一切既然活過來了,陳玲鈴就沒有理由死去。想到這裡,我又在擔心她了,在沒有看到她的時候,我覺得她於助,在看到她之後,我確覺得自己無助。
我靠著一根柱子,眼睛盯著遠方的景物,心中確想著那些可怕的事情,我突然擔心她現在回過神來,發現我不在她身邊會怎樣驚恐呢!我害怕她又糊思亂想,我也怕她又做出什麼不可思異的事來,沒有人看護的病人,我總是放心不下,更何況我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想離開,我害怕離開她就會失去她,我頹廢極了,心中無比淒涼。我來到她的房間,又一次陷入了陰暗和死氣沉沉所帶給我的陰鬱中,我突然感到我的思想和這一切其實是多麼相符,就像在明媚的陽光沐浴下你也能擁有好的心情一樣,我情緒非常低落。
我走進她的房間,她正瞪著眼睛看著我,可能她聽到了我從走廊上走過來的腳步聲。
“我帶你去外面看看吧!”我指著那片在陽光下變得迷茫的林子,即便它迷茫,也比這陰鬱的房間好,但我即便真的像她那樣不願意離開這個陰暗的屋子,我也知道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我所想的,只是開啟窗子,讓陽光透些近來,僅此而已。
她艱難的把身體從椅背上支起來,我扶著她坐好,然後在她身後塞上一個枕頭。
“我恐怕真的再也不能出去散心了,”她有些傷感的說道,“我時常感到不舒服,覺得全身沒有力氣,整日暈暈沉沉,絲毫提不起精神。我都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腿和腳已經變得有些麻木,手也開始出現同樣的徵召,昨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還有一雙手。我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只是還沒有跨完最後幾步,在我彌留之際,在我的生命漸漸消亡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做不了。我現在真的有些感慨,生命是如此脆弱,當生命開始的時候,你也許覺得你很偉大,因為你能在生的時候體會一切;而當生命快結束時,你則什麼也不是,因為你就將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弄丟,然後便化為塵土,隨風散去…………”
她忽然停下來,可能發現自己說得有點過頭了,但已經不需要再說下去了,一聽到最後那句話,我心裡便升騰起一股淒涼的感覺,只是那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