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極為黯淡,雙唇發紫,眼中佈滿血絲,這讓他顯得極為蒼老,一點也不像得道的高僧。
幾名和尚站在一邊風言風語,“高僧圓寂必有異象,你瞧這位,異象不少,可是沒一樣正常。”
“佛祖是不好騙的,平時能掩飾,臨死的時候就都暴露了。”
……蓮青跪在師父面前,眼含熱淚,目光不離半寸,甚至沒去反駁眾僧的譏諷。
上官如心中一驚,“法師中毒了?”
蓮青連連搖頭,“不可能,師父已經四五天沒進食了,之前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不可能他中毒我卻沒事。”
法延聲音微弱,語氣仍跟從前一樣從容,似乎每一個字都有深意,“你來啦。”
上官如跪坐在蒲團上,“我來了,和尚得的可不是病。”
蓮青一時慌亂,此刻也明白過來,“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暗害你,是不是?告訴我是誰?我替你報仇……”
“傻徒兒,恩是虛幻,仇亦如此,我讓你放棄殺兄之仇,怎麼能讓你再替我報仇。”
“可是……可是……”蓮青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且出去,我要跟女施主說幾句話。”
蓮青十分不情願,可是師命難違,只得站起身,對滿帳的和尚說道:“不想吃拳頭的,都給我出去。”
眾僧不動,蓮青低吼一聲,揮拳衝過去,三十來名和尚立刻跑到一多半,只有苦滅自恃身份,與幾名弟子紋絲不動。
“老子這一世的修行還不多,毀掉就毀掉了。”蓮青睚眥欲裂,看樣就算殺人也不在乎。
苦滅後退半步,聲音略微發顫,對蓮青身後的法延說:“四諦伽藍的高僧就這麼蠻橫嗎?”
法延說話困難,連吸幾口氣才說:“蓮青,不可驚擾眾位師兄。”
蓮青惡狠狠地瞪了苦滅一眼,大步走出帳篷,守在門口,不準其他人進入。
上官如低聲問:“是得意樓弟子?”
“是,也不是。”法延回道。
許煙微皺眉說:“老和尚,你都這樣了,就別打機鋒了。”
“我即無意報仇,打傷我的人自然也不重要,那是一個多月以前,我跟他比武,輸得心服口服,可我不能交出那件東西,只能承諾留在獄中,不得允許永不離開。”
上官如回頭瞧了一眼苦滅等人,用極小的聲音問:“什麼東西?”
“須彌芥子動心咒。”
上官如一愣,“可是在石國……”
“我把它送給了兩個年輕人。”
顧慎為與荷女得到這本內功心法幾乎不廢吹灰之力,正是有了它,才奠定三功合一的基礎。
上官如在與龍王書信往來時知道這件事,以為和尚對此毫不在意。
法延比武戰敗,受了極重的內傷,本以為能夠自行調養,沒想到一個月之後還是發作,而且來勢兇猛,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因此儘可能簡短地說明情況,“龍王與荷女善念未泯,動心咒對他們有好處,有些人……有些人迷途難反,動心咒只會助紂為虐。”
“動心咒就像《斷執論》?”上官如又驚又喜,這本是她內心的期望,沒想到老和尚竟然不聲不響地代勞了。
法延緩緩搖頭,“動心咒沒有能力改變人心,斷執論也不能,它的效果只是暫時的。你知道大覺劍經吧?”
上官如點點頭,她還知道龍王與荷女把這本書叫死人經。
“我有……一個猜測,大覺劍經或許是他們兩人入魔的部分原因,所以我想用動心咒抵消劍經的影響。”
“真的可以嗎?”上官如熱切得幾乎忘了法延的重病。
“我不知道,這只是猜測,可惜我看不到了,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