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夫,應該有解藥的。”
我慢慢的鬆開手,柳夢楓抱著脖子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解……解藥……有,但是……但是我……不能吃,吃了就不能試……試藥性了。”
我煩躁的跳著腳,“我不要你試什麼藥性了,月棲的眼睛慢慢來一定能治好的,我不要你急功近利,再也不催你行不,你吃了解藥吧。”
我是心急月棲的眼睛,但是即使沒有的治,他也還有我,他也看能看東西,可是若讓柳夢楓搭上一條小命,就太說不過去了。
“不……要……緊……”聲音到後面漸低,最後一個字幾乎已是啞然無聲。
好快的藥性,好猛的副作用。
我心頭一驚,柳夢楓已經拔起了另外幾株一樣的草藥丟進簍子裡,默默的站起身,只有我看到了他張了張嘴,一個聲音也發不出後的黯然。
“呆子。”我叫了句他,他頓了頓,搖搖頭示意他沒事,背起他的藥簍子走了。遼闊的草原上,只看到一個灰色的落寞身影漸行漸遠,心頭泛起怪怪的感覺。
吃晚飯的時候,他開始一個人陷入古怪的狀態,對著飯碗發呆,偶爾張張嘴巴,一點聲音也沒有,接著繼續發呆。
心頭有些不忍,總覺得是我害了他一般,習慣了他的囉唆多語,忽然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倒不習慣了,伸手夾了菜放到他的碗裡,“對不起,你還是吃解藥吧。”
他呆呆的捧著飯碗,嘴巴動著,卻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被嚇到了似的,猛的蹦了起來,碗掉在地上四散碎裂,他看也不看,轉身掉頭而去。
“這怎麼辦,莫非那藥還有其他的副作用,把他給吃成這樣了?”這一下我也沒食慾了,頹然的放下碗,“大夫都吃藥吃傻了,誰來醫他?”
“未必是藥性。”澐逸想了想,“每個人都有他的保護色,也許對他而言,只有不停的說話他才能找到安全感,突然一下失了聲音,就像被扒光了丟在眾人面前,一時接受不了,偏偏大夫的職責讓他不能吃解藥,必須試探藥性才如此的吧。”
是啊,鏡池尖銳的性子,月棲的清高,澐逸的華貴,幽颺的冷漠,都是不願意讓外人看到自已內心的保護傘,更別提夜那個遮遮掩掩的性格,連拿掉面紗的勇氣都沒有,或許對柳夢楓來說,囉唆就是他人前的一面,突然來這麼一下,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的。
我也完全失去了胃口,目光看著柳夢楓身影消失的方向站起了身,“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柳夢楓在我們這個群體中的存在總是有些尷尬而特住的,他默默的做著自已的事挖著自已的藥,有求必應卻從未索取過,我極少關心他什麼,因為他不是我的愛人,作為朋友他又似乎不需要關心。
每每一開口,那水銀瀉地無止盡的話語吵的我一個頭兩個大,有多遠跑多遠,除了藥的事幾乎不與他有什麼接觸。
一直是一個人,所以才那麼寂寞,才那麼喜歡說話,恨不得拖拉著時間讓別人關注他,與他交談,是這樣嗎?
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門,“呆子,我能進來嗎?”
門虛攏著,我推了推,應聲而開。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整潔明亮的不似有人住過的樣子,床帳低垂,一團模糊的影子縮在床榻的角落中。
敲敲床榻的邊,我儘量的把語氣放柔和,“小呆子,出來好不好?”
縮在被子裡的人慢慢的伸出腦袋,緊緊的抱著被子,沒有出來也沒有搖頭,我只能看到一個髮絲散亂的低垂腦袋,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你要是不舒服就吃解藥吧,失聲的副作用都出現了,就應該是你說的那種藥,我相信你的判斷力,可以給月棲用藥,你也別再折磨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