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麻煩再幫我們找找其他的吧。”
“肯定有更合適的。”他如是安慰林薇。
見他倆協商得“愉快”,我心中鬆了口氣,只覺今天的工作格外累人。
和他們分別,我回到公司後,心裡一直重複著萬崇的話——“如果有一個人能讓這場婚禮進行,我想,只有你能做到。”
我雖不是自卑的人,可不會自大到認定某件事得以解決非自己不可。但萬崇說得太真誠了,讓我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更荒唐的是,我企圖不讓萬崇覺得看錯了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我找到了化解難題的思路。
我很慶幸自己高中時有拍照記錄生活的習慣,翻看舊相簿時找到了和他們有關的照片,再三猶豫之下,發給了萬崇。
只有三張照片,分別拍攝於一中的禮堂、籃球場,還有一張是在教室裡。前兩張無一例外,拍攝主角是萬崇,但照片角落恰好有林薇經過的身影,那也是萬崇視線看去的方向。而拍攝於教室裡的那張照片,只有萬崇一個人,他坐在課桌後面,偏頭,垂眼,看的是隔壁空蕩的過去屬於林薇的課桌。
我發完便想撤回,但萬崇已經看到,且回覆:“你拍的?”
“對。來問問你們的意見,希望把這個放到紀錄片裡嗎?”我儘量穩妥地詢問。
萬崇沒有立刻答覆,過了會兒,他發來訊息:“方便打電話說嗎?”
我傳送完“可以”後,萬崇打來電話,我深呼吸冷靜數秒,才拿去露臺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緊勁的男聲:“小薇說,你建議我們回一趟晴荷?”
萬崇提起這件事,我當即手腳發麻地心虛起來。在林薇面前,我佔據話題主導地位,更自如和隨心。而面對萬崇,我彷彿被拿捏住三寸,天生矮人一頭。
“對。我想著你們高中相識,紀錄片裡可以加上這一個時間段的素材,這也是我找了一些老照片發給你的原因。”我解釋完,等著他的責問或者警告。
但都沒有。萬崇只是說:“你時間方便嗎?跟我們一起回晴荷拍一點素材。”
“……”答案如我所願,可我卻不敢答應。
萬崇說:“小薇同意了。”
“好。那我協調一下拍攝團隊的時間。”我說。
其實比起林薇同不同
() 意(),我更在意?(),萬崇為什麼要隱瞞。
喜歡一個人,可能是自卑的,但被人喜歡,在無形中將會變得自信,感到快樂和幸福。因為人生太苦了,紛擾爭鬥,各行各業都在卷,身體和精神雙重勞累,如果這時候,知道有人喜歡自己,而且還是默默喜歡了好多年,那將會獲得一種無形的敢於積極面對生活的勇氣和力量。
好吧,道理雖如此,可我現在不就是沒有讓萬崇知道自己上學時喜歡過他嗎?
不過拿自己做參照不太合適,畢竟萬崇和林薇如今已經是戀人,且處在談婚論嫁階段,而我只是個局外人。
那是因為什麼呢?
職場合作中,不過早地交出底牌是為了佔據溝通的上風,掌握主動權。可戀人間的交往也是嗎?我試圖回憶自己半年前結束的那段戀情,對方是金融公司的精英男,體面冷淡,別說底牌了,成年人的世界裡連溝通都是不順的。加之住得遠,工作地點也遠,一個月見不了幾次面,誰也不願遷就讓步,不換工作、不換住處,彼此倒是十分默契地直接把對方給換了。
我半天沒思索出結論,平白得了句自嘲: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我這個感情經歷可謂坎坷的新時代女青年竟然熱衷幫人策劃婚禮。
-
很快到了商定好的回晴荷的日子。
晴荷修了新的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