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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攥著婚紗的裙襬,嘴唇被她的貝齒咬住,口紅斑駁,唇瓣已經失去了本來的血色。
萬母張望著漸漸圍聚過來的人,剋制住揭露私事的衝動,只是衝動:“小薇,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放小崇走吧,就當是給自己積德了,行嗎?我們一家會念你的好的。”
“媽,你這是做什麼!”在露臺上接工作電話的萬崇聞聲回來,加緊腳步擋在了林薇面前,試圖把母親從地板上扶起來,“你先起來。”
萬母推開兒子攙扶的手臂,跪坐在地上,潑婦一般,毫無形象地以淚洗面:“我怎麼不能來,你為了這個女人不要我跟你爸了是吧?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兩年了,整整兩年了。”
萬母哭腫的眼睛看向林薇,質問道:“你還要連累我們家多久,如果你對小崇還有一點兒感情,麻煩你放過他好嗎?他還要結婚的,還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他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們可以給你錢,你需要多少錢,多少都行,只要你敢說,我們一家去借錢給你湊,啊?”
林薇跟著哭,淚水根本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她咬破了唇瓣,喃喃道:“我不要錢,不要……”
“那你要什麼?你!你怎麼不快點去死啊!”萬母恨極了,哭嚎了一陣後,口不擇言地暴怒道。
“媽!——”萬崇厲聲制止。
兩道聲音一聲蓋過一聲,但林薇聽到了。她往後跌退半步,臉色慘白。我尚搞不清狀況,本能地過去扶她。
萬崇也眼疾手快地過來扶,但林薇又一次退步,躲開了他的動作,反而抓住了我的手,嗓音壓抑地對我央求道:“帶我離開。”
我看了萬崇一眼,然後按林薇的要求照做。
周遭圍聚著看熱鬧的人,同情或者指責的目光通通落在林薇身上,她每一步走得都很艱難,近乎麻木地雙腳在地面上呈拖行的狀態。
我曾經陪林薇走過這樣的路,沒有鮮花簇擁,有的只是鼎沸的唾罵聲,只是,如今的林薇已經不復當初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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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林薇先回酒店,顧不上提醒她把婚紗換下來然後卸個妝再舒舒服地睡一覺,因為她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從萬母長篇大論的輸出
內容中,我依稀能瞭解到,林薇似乎從兩年前便開始身體不好,這一度成為她和萬崇談婚論嫁的阻礙。想到這幾次見她,萬崇對她小心慎重的照顧,和她日漸憔悴清瘦的臉龐,突然就有了解釋。
我打算留她自己睡一會,林薇卻說:“我先把婚紗換下來吧,別弄髒了。”她透過鏡子看了眼自己臉上哭花的妝,問我:“你有帶卸妝水嗎?我需要借用一下。”
我於心不忍,忙說:“我現在去給你拿。”
等我回房間取來卸妝水和化妝棉,林薇已經脫掉婚紗換上了舒適的衣褲。不僅僅如此,我盯著林薇光禿禿摘掉了假髮套的頭頂,驚愕得險些失態。
好在林薇聞聲朝門口望來時,我及時收斂好神色,把兩樣東西遞過去:“這個卸妝能力還挺強的,接觸到面板自己會融化,眼睛的地方你可以多揉搓一會,卸得乾淨些。”
“謝謝。”林薇道謝後,接過,去了衛生間,很快有水流聲傳出來。
我站在房間裡,看著平整地擺放在床尾的婚紗,與一旁林薇戴過的假髮。
我視線落在後者上,盯得有些久了。直到衛生間裡水聲停止,直到林薇臉龐素淨地出來,我抱歉地匆匆收回視線,慌不擇路般問了句:“你的頭髮……”
剛問出口我便及時收聲。
林薇無所謂地提了提嘴角,解釋道:“是化療。”她沒意義地補充,“已經兩年了。”
我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不多言,不好奇,這時房間門被刷開,萬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