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雲卻想在這些事上出出風頭,樹立自己一種不怕棘手事、主持公道的形象,為換屆當縣長製造輿論,趁勢取代書生氣十足的黃錄。刁永生瞅著樓上想當紀委書記。焦彬失勢掃興幾年,死灰復燃想上組織部長這個肥缺,現任的柏恩治部長光聽一把手的,上上下下對他都有怨氣。他得一直把王法跟緊,一旦時機成熟也好由他組閣到身邊。這也難怪,官場這臺機器,身心一旦被傳輸帶牽引,向上拼命努力甚或鑽營就成了本能。這樣,所謂的政績和工作表現也就成了匕首投槍。這也是將近一年來,他們在對絳水鄉的一系列問題上都很關注、調查處理起來也很賣力的原因。
關建堂整日價思忖著如何鬥倒杜康、何岸,他的優勢是通天,把對手在上邊搞臭,再就是發現新的問題,尋找鬥倒對手的機會。杜康近來一直悶悶不樂,自從幾個幹部撕扯了關建堂以後,他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縣上領導不會輕易把此事放下,會說這是他和何岸蓄意製造的事端,是打聯手排擠關建堂,削弱黨的領導。
河東村的窯場的陳事終於又爆發出來了。
絳河岸邊這些村子順河都有些水稻田,每年秋收後,政府都要從群眾中收繳一部分大米,這些大米的去向不明,藉口是給市縣城鎮居民供應,可他們憑糧本購到的都是些從南方運回的雙季稻秈米,顆粒大、黏性小,吃在嘴裡味同嚼蠟。絳河岸邊的大米屬粳稻,顆粒飽滿而短小,一年一茬,油性強,據說清代還進貢過朝廷。由於產量小,每年收到糧站,都被各級幹部們向上送了禮。愈是珍貴愈不好徵購,尤其是在有棘手問題的村子,要求鄉上解決遺留問題,成了群眾不願意上繳大米的理由。群眾對曹長民一家多佔地賣紅苕,卻一直讓群眾承擔公糧再度起事,他們一方面抗糧不繳,一方面集體上訪,讓鄉上解決問題。有人還說曹長民一年給鄉上領導一人送一口袋紅苕,給縣上見送就是一膠皮軲轆車,如今的幹部眼小,見啥都收,因此把曹家的事硬是壓著不辦。還有人大膽把孫英抬了出來,就是有長民表姐孫英的肥碩屁股,縣鄉兩級就可以不要河東村的江山了,真個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呢。
其他話還不要緊,惟獨一提孫英,上邊就來了電話,說是河東村的刁野村民到縣上鬧事了,為了安定團結,絳水鄉和公安機關,要狠剎一下這股歪風邪氣,不能讓那些不法分子擾亂治安。即便是公糧少收或不收,也不能讓群眾到縣上再上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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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建堂坐不住了,他知道這河東村窯場的事連焦彬書記在任加到一塊,已經拖了上十年了,這中間孫英的確是一個阻礙。一團慾火躥得他深不得淺不得,只能用稀泥抹光牆的辦法,每年都讓農稅組給河東村少算點公糧,加在其他村裡,誰都知道這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其他村也頗有微辭,只是迫於壓力,不敢言語。政權一亂,禍事百出,家敗奴欺主,這次看來是推託不過去了。他硬著頭皮來找杜康,讓安排人去河東村處理窯場的事,原則是隻要群眾不去縣上上訪就行。杜康多次下決心不理睬關建堂,但一接到任務,特別是一牽扯和縣上有關的事,骨子裡的表現欲就往出冒,按說是誰埋的禍根誰刨,但一想如今這一系列矛盾也鬧得太大了,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就答應派人去處理。
他找來郭天益和何岸商量對策。郭天益昨晚在常家坡因計劃生育的事情受了高灣村幹部的辱罵,還在氣頭上,主張不管,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他關建堂是一鄉之主,工作中的困難從不染手,出了問題就找我們,也太便宜他了。杜康勸道:〃這多半年來的矛盾局面,關建堂在絳水鄉也再沒有什麼威信了,眼看年底就要考察干部了,說不定縣上會調整他的。到時候絳水鄉的事情還不得由我們管?如果連這些問題都不著手處理,上邊又怎麼看。雖然說我們屢受委屈,可工作還是不能放鬆,工作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