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各自都在心中思量著誰誰誰有貴相,誰誰誰侍寢多,誰誰誰好生養。而太子靠在舒適的扶手椅中,一臉疲憊模樣:“兩位副詹事,給大哥大嫂道喜的賀禮,就由二位去準備吧。不必太厚,左右真生的時候還要再送一回;
也不能太薄,顯得我跟汗阿瑪唱反調。”
太子如此剋制,幾名詹事府的官員都很欣慰,連聲應了自不用說。
大福晉肚子裡那個小小的還長著尾巴的胚胎,讓宮裡宮外暗潮洶湧,但對於安坐在乾清宮裡的康熙皇帝來說,這只是一件小小的家族喜事。
老大是長子,那老大生下長孫也該是個大機率事件。難道他會因此就把皇位傳給大阿哥嗎?那他又是立太子又是給他配屬官又是折騰出閣講學,都是在耍猴戲不成?
若說中間有什麼特別的,也不過是感慨兩句大福晉能懷孩子,小倆口感情真好。
“皇上,太子給阿哥所送去了一尊送子觀音。”下面的人回報道。
皇上正一邊喝茶一邊觀看全國的水利圖,其實從四五年前開始,這張圖就被他看了又看,都快爛熟於胸了。不過眼下因為在思考靳輔的功過,於是又拿出來而已。聽到下人們提到大阿哥和太子,康熙也就順勢將目光從水利圖上撤下來。
話說回來,靳輔和于成龍之爭,源於索額圖和明珠黨爭,也牽連著大阿哥和太子之爭。這太子給大阿哥賀禮和治水,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其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太子一向深得朕意。”康熙先是滿意地點頭,轉而一頓,問道,“話說,大福晉的胎是誰在看護?”
後宮總管的顧問行不光對於後宮妃嬪的動向瞭如指掌,如今論起皇子後院也毫不含糊。“是太醫院陳斌親自照看的。”
“哦,陳斌也算周到。”帝王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玩味,“朕記得老八看顧過良嬪懷十三格格那胎,這回也是他先診出的大福晉有喜。怎麼?一事還勞煩二主嗎?”
梁九功在旁邊聽著,冷汗都快下來了。這把八阿哥從延禧宮遷出去還是您老自己乾的呢,人家小阿哥可不得避嫌?
但顧問行的道行顯然比梁九功要高,只見人家不緊不慢地回覆道:“皇上尋咱們開心呢。您前兒才下詔令在京蒙古王爺悉數種痘,朱老太醫主管此事。八阿哥如今怕是
恨不得多長三對手臂,每日多出十二個時辰呢。”
“哈哈哈哈,讓朱太醫管此事,可沒叫他小子協理。這麼積極作甚?”
“朱老太醫年事已高,弟子服其勞也是應有之義。”
能夠跟康熙說上兩句道理的太監,滿宮裡怕是隻有一個顧問行了。
皇帝看著很高興,端了宮女重新上的熱茶,吹了吹,品一口。“老八小小年紀就照顧長輩,代行職責,與兄弟不同。朕聽聞民間有俗語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有幾分道理的。應該是良嬪出身卑微、家中沒有官宦為老八撐腰的緣故。”
顧問行抬了抬頭,又低下去。他自然不會跟著說“對對對,皇帝該提拔幾個衛家人上來了”之類的話的,這種話皇帝可以拿來閒談,太監說了就是干涉朝政了。於是顧太監避重就輕地換了個角度:“皇上晉了良嬪的位份後,八阿哥在宮中硬氣了許多。十三阿哥和十三格格的種痘就是他自個兒拿的主意,不過掛了朱太醫的名頭罷了。”
康熙自然沒覺得一個嬪位的生母就能改變八阿哥的處境,看看良嬪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不過換了個更大的屋子當宅女罷了。但他放在一個庶子身上的精力就那麼多了,老八自己能立起來,照顧母親、妹妹和師傅也是一種模式。
“梁九功傳口諭給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叫他們四月裡隨駕孝莊文皇后陵寢。這兩個月的功課不可荒廢,屆時要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