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去看正紅旗,右翼去看鑲紅旗,最後是騎馬去離開大軍一公里的位置找先鋒營。每隔三天要巡查一遍,也是相當敬業了。
各個旗紮營的時候是各自結陣的,草原上鋪得開,又需要兼顧地形、防火和取水,於是形成一個個小營地。身穿鑲白旗軍服的小八爺一行人其實並不能直接進入鑲黃旗大營,需要在營地門口展示“防疫”的令牌,才有足夠地位的人從營地裡出來接他們。鑲黃旗營地,一向是七阿哥親自出來的。
這次也不例外。
“八弟。”七阿哥胤祐瘦了一圈,眼底有些青色,但精神頭還算好,“營裡有兩人腹瀉,又要勞煩八弟了。”
小八爺將手裡的荷葉包塞給七阿哥:“這個是奶油兔,我看七哥的面色,似乎是沒有胃口所致的,這才特意烤了肉給你。你要多吃點肉食,不然還沒找到葛爾丹呢就先倒了。”
七阿哥小時候是個嬌慣的,長大了其實也依舊追求生活品質,不過是靠意志力強壓著表現出適應能力強的樣子罷了。沒想到還是被看穿了。七阿哥接過荷葉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而小八爺已經大踏步往營地裡走了,一邊走一邊高聲問:“腹瀉的人在哪裡?且讓我摸個脈,可不要是過人的病才好。”
五萬人的大軍,自然每天都會有人得些小毛病,頭疼腦熱、腹瀉嘔吐,又或者是磕碰骨折。小八爺的使命,就是確保其中不出現烈性傳染病。這裡就不得不說小八爺給全京城人接種天花疫苗的舉措多麼有先見之明瞭,不怕天花的軍隊啊,那一旦排除了鼠疫在部隊中的傳播,簡直可以在草原上橫著走了。
結束了一天的例行工作,小八爺讓隨行的御醫們去休息,自己還要跟著鑲白旗的兩個佐領去列隊召集部眾,抽查注意事項。最可怕的疫情初起時有什麼症狀,什麼顏色的藥盒裡裝的是金瘡藥,下次來了病人該如何當值等等。答上來的人當天晚上可以跟八爺一起吃肉,沒答上來的人就得罰背。
賞罰分明外,也是訓練服從性。讓列隊就列隊,讓幹活就幹活。小八爺帶的人不多,六百多號人,遠遠比不上哥哥們名下的大營。然而這些日子下來都服從他,如臂指使,這就很夠用了。
下午四點,小八爺宣佈瞭解散。這些個士兵都是沒有馬匹的步兵,於是紛紛回到自己的帳篷中保養武器、洗衣服、燒水,或者抓緊時間補眠。中軍緩慢行進就是這樣子的,經常有停下來等斥候的時候,充滿了生活氣息。
小八爺也沒有機會去找兄弟們喝酒聊天什麼的。營地和營地之間隔著好些距離不說,皇阿哥們誰不是看管著一大批人,神經繃緊都來不及,哪裡敢獨自遛出營門幹些有的沒的。耽誤了軍機怎麼辦?
小八爺因為要查疫情,算是常跟兄弟們見面的了。碰頭能說兩句,診個脈,知道七阿哥脾胃不好,四阿哥又上火了。看看隔壁七阿哥,可是許久沒見哥哥們的臉了。父子和兄弟之間的聯絡沒有宮裡緊密,而小八爺在京裡時還能經常造訪的戴梓,如今也因為維修火炮的緣故十次裡見不到九次。
行軍的日子就是如此漫長而無聊。
大軍在草原上沿著水源緩慢移動,越來越向北,而春意反而越發濃烈起來。粉色的杜鵑花形成花海,點綴著草原的邊際,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就連前鋒偵查到葛爾丹蹤跡的訊息都讓人沒什麼實感。
然而戰爭確實是來了。
小八爺第一次看見準軍,是在先鋒營查疫的時候。當時清朝軍隊駐紮在克魯倫河以南,先鋒營已經抵達了河岸,王帳和先鋒營之間有接近兩千米的距離。
此處是水草豐美之地,小八爺帶著五十人的侍衛隊騎馬朝先鋒營去的時候,春季新發的草木能夠淹到馬肚子。景色是真的很美,遠處的河水如同飄帶一樣。就在這時,小八爺看到一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