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但也聽到了傳言。爺覺得,大阿哥想……勝算有幾成?”
這是要推心置腹了啊。小八爺臉色沉下來,透露出幾分皇家人的肅殺和威嚴。“你真想知道?”
雲雯沒有退縮,堅定地握著小八爺的手:“我想知道爺的想法。我總要與你共進退的。”
“我的想法啊……”小八爺直視著雲雯的眼睛,輕輕地一字一句地說,“目前為止,這個,和這個,”他沒被握住的那隻手比了個數字“1”,又比了個數字“2”,“都不適合。”
十五歲的少年,瞳孔漆黑如墨。他的雙眼其實跟良妃很像,平日裡是被溫柔和快樂浸滿了,但這時候所有正面的情緒褪去,就顯露出冷靜的底色。
雲雯依舊握著他的手,眉眼間的愁緒如同雲霧,散開了又合攏。“是因為……會腥風血雨嗎?”她小小聲地問。
“這只是其一。”小八爺說,然後將頭靠到椅背上,抬眼看向董鄂家的屋頂,上面是兩根粗壯的樑柱。
其二是他們兩個太高了,從來眼中就只有彼此的爭鬥,連底下的弟弟們都看不見,更別談與地位更低的人共情了。
“雲雯,這是一個根基脆弱的國家。”小八爺說,“幾十萬的滿人想統治幾千萬的漢人,本來就是一件岌岌可危的事情。連船隻要往哪裡前行都不知道,就爭搶起掌舵人的位置了,不是很可笑嗎?”
董鄂小姑娘低頭思量了兩秒,問道:“爺不想做掌舵人?”
“對,因為我不知道要往何處去,我只是個船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八爺難免有些喪氣。他也希望自己是那種政治天才,為這個先天存在缺陷因此不得不靠不公平的制度來維繫的多民族國家找出一條光明的前路。然而事實已經告訴他,他並不是那種能夠狠下心來打壓政敵的那類人。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董鄂小姑娘的手摸上了小八爺的頭頂,“掌舵人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但爺一定是大清歷史上最好的船醫。”
小八爺把毛茸茸的頭頂往雲雯手心裡蹭了蹭,這一刻他是真的挺受安慰的。小未婚妻真好嗚嗚嗚。
被董鄂小姑娘鼓勵了的小八爺下午就跑去三懷堂給趙良棟複診,順便送了藥膳餡的陰間月餅當中秋節禮物。老爺子如今是子爵了,然而他仗著年紀大沒有官職在身,又跑回了京城,美其名曰看病。事實上也是看病。小八爺決心跟大阿哥劃清界限之後,給趙老爺子看病那叫一個高調。
從前因為戴梓不肯把火器營的大門朝著大阿哥一黨敞開的緣故,老大跟戴梓的關係也頗為微妙,因此小八爺也剋制著自己跟戴梓來往。如今可好了,先給趙良棟針灸,完了去給戴梓調養身體,絲毫不顧及大阿哥的看法了。
“這些都是大清的功臣,我想讓他們多活幾年怎麼了?”小八爺放話。
於是大阿哥府上又被打破了好幾個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