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日還沒有臨產的跡象,老八直接借住到公主府去了。昨兒晚間,裝了兩輛馬車的行李。”
“喔,對哦。八妹妹預產期就在這幾日。”十三阿哥一擊掌,“八哥直接住過去了?這可真是……有時我還真羨慕八哥的隨心灑脫。”
“老八對安靖,真像是養女兒一樣地養大的。小時候又是操心衣食,又是給種痘,又是監督功課;等安靖到了嫁人的年紀,將額駙的後宅查了又查不說,還硬將妹妹留在京中生頭一胎,可謂無微不至了。”四大爺一樁樁數著,“再沒像他這樣操心姐妹的了。不過有了他這個前車之鑑,以後十公主出嫁,你也可以留她在京裡多住兩年。”
十三阿哥垂了垂眼睛。敏妃章佳氏去後,就給他留了十公主一個妹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也不知道會被嫁去哪裡。跟四貝勒一樣,十三阿哥不希望嬌嬌弱弱的小妹妹遠嫁。如四姐姐恪靖,或者如八妹妹安靖那樣即便遠嫁外蒙都眼裡有光的女子,到底是罕見的。
“也不知道安靖生了沒有。”十三阿哥扯開話題,“是個阿哥還是格格。我得尋個拿得出手的洗三禮來,不然一準被安靖笑話。她可不是那種委婉的性子,從小那張嘴就最是厲害不過的了。”他語氣中帶著親暱,許是想到了“兩個十三”小時候一起玩的情誼,說著說著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跟四大爺告辭,去尋他的洗三禮去了。
而被十三阿哥和四貝勒唸叨著的八公主昆昆,此刻正在產床上睜著眼睛。
“讓我瞅瞅他。”八公主說。
正抱著小嬰兒小心翼翼放進水盆裡的八貝勒哭笑不得:“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安靜會兒吧。等額駙給小阿哥洗完,就抱給你看。”
額駙博爾濟吉特·博貝,打仗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他拿一張輕薄的棉布,輕輕拂過小嬰兒的肚皮,卻沒能擦掉上面胎膜的殘留。
“你別怕。”八貝勒又回過頭來照顧妹夫,“稍微重一些,小孩子也沒有那麼不禁擦的。”
“哦,哦。”博貝額頭都是汗,顯然在這個放了冰盆的屋子裡,光溫度並不足以支撐他出這麼多的汗水。他又試著擦了兩次,才終於掌握了合適的力道,將初生的小嬰兒身上的汙穢擦拭乾淨。
“這是我兒子。”博貝託著小嬰兒小小的身體,像是託著一塊一吹就破的肉凍,他臉上混合著恍然大悟和喜出望外,“以後就是這個小傢伙來繼承和託輝特部嗎?”
“看夠了嗎?看夠了讓我也看兩眼啊。”八公主在床上喊。
博貝這才回神,匆匆走到公主的床邊,試圖將小嬰兒放在她身邊。不過八公主卻用手撐著,抬起了上半身。“哎呀,公主。”助產的嬤嬤都有些慌張,四隻手一併幫忙,讓這位尊貴的產婦坐起身來,腰後加了兩個靠墊。
八公主望著懷裡自己花了一天一夜生下來的孩子,好半天也沒看出來是更像自己還是更像額駙。“我十八歲生的他,年齡太小會不會讓他先天不足?”她問,邏輯思維還很清楚,“我看兄長中長得好的,多是母妃二十歲生的。”
八貝勒笑道:“難道你不累嗎?你八嫂生完景君就昏過去了,怎麼你還有力氣想東想西的?”
昆昆汗溼的臉即便疲憊,依舊是絕美的疲憊。“我也累,就是昏不過去,這也能怪我?”
也就說這幾句話的功夫,胎盤也跟著落下來了。頭鑽在被褥底下的嬤嬤發出一聲驚呼。“胎盤下來了,八爺快瞧瞧。”這也是整個生產過程中頗為要命的節點了。八貝勒一步上前抓了妹妹的手摸脈,另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金針匣子上。然而摸著摸著,八爺臉上就露出鬆快的神色。
“沒什麼大礙,將公主的床墊清理掉吧。”
怎麼說呢,妹妹生孩子出乎意料的順利。本來他以為一個過了預產期的孩子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