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康熙還是從中讀出了不妙的意味。
“班喇嘛急發三道文書與朝廷,求為達喇嘛留得一命。並已動身東行,若朝廷允許,他將於七月底抵達五臺山。”班喇嘛對弟子的維護態度十分明顯,那麼康熙想要廢一個典型立一個典型的打算也就有些站不住腳了。
“押解隊伍行到何處了?”帝王開口詢問道,顯然在大門緊閉的大雄寶殿中,壓根兒不是人們以為的那樣正在誦唱梵音,而是□□裸的交涉。
報信的青海喇嘛滿臉風霜。“信鴿輾轉來報,還在青海湖。”
康熙陰沉的目光從報信喇嘛身上掃過,若非這些人帶來的情報描述明顯偏向蒙古人,讓他作出了達喇嘛因為行為荒誕已經失去民心的誤判,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一個在藏區廣受擁護的活佛,被不明不白地囚禁在京中,真是殺也不是,放了也不是。如果不是這些喇嘛中的狗腿子這些年還算好用,而正常的朝廷官員在藏區難以施展,康熙早就發作出來降罪這些報信喇嘛了。
而報信喇嘛們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他們大多是青海人,在蒙古汗廷的統治下長大,跟清朝親善,對於藏人的活佛,天然就帶了些有色眼鏡。他們自然是在描述中夾帶了私貨,但沒有想到私貨的後果會如此難以收拾。
“僕等再去催催。”不等帝王催促,報信喇嘛們就自動提出了加班申請,做到了急boss所急。“是不是又有刁民鬧事,故意拖延?真是豈有此理。待天可汗旨意一到,他們立刻將偽佛送來。”
康熙頷首,看這些報信喇嘛滿頭大汗地跑出去分派工作,嘲諷地想著五臺山的陰涼都阻擋不了他們身體上提前到來的夏季。
然後,他就聽守在門口的魏珠同樣一臉驚慌地小跑過來:“皇上,十五阿哥不見了。昨晚上就沒有回寢殿,隔壁十六阿哥今天找了一上午都不見人,也不見十五阿哥的隨從,不得已報了過來。”
皇子阿哥到了五臺山,行動是相對自由的,只要帶著隨行的侍衛,在周邊爬爬山逛逛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夜不歸宿,第二天過了正午了也不見人,就有些離譜了。尤其是,按規矩皇子阿哥每天早上起來是要給皇帝老爹磕頭請安的;除非是病了臥床,才能免除。
“梁九功,拿冊子來,今早十五阿哥可有來請安?”
梁九功暗叫不好,今早十五阿哥缺勤,他自然是發現了。但誰叫萬歲爺用過早膳後就拉著一群喇嘛在殿中議事,誰敢拿這種小事去打擾啊?沒準就是小阿哥玩野了睡過了,幫忙瞞下來又不惹皇帝生氣,又賣皇子一個好。哪成想,他以為的睡過變成了失蹤,那事情就大條了!好不容易快要養成年的天家血脈,要有個三長兩短,引發的震動可不比遠在藏區的達喇嘛小哇!尤其……梁九功抬眼看了看開了一條大縫的佛殿大門,果不其然馬上聽見了外頭有八爺的聲音:
“你說什麼?十五昨晚沒回去?為什麼不早說?”
夭壽哦,這兩天是八爺輪值!
“讓老八進來。”萬歲爺朝著梁九功發動兩面夾擊。
於是帶著刀的八貝勒拉開殿門,步履矯健地跨進來。只見他行禮的動作有些心不在焉的,轉而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十五許是貪玩跑出去了,他規矩學狗肚子裡去了,連皇子不能擅離營地都不知道,連累皇阿瑪擔心,等他回來定要好好責罰,讓他漲漲記性……”一開始八貝勒還在用極其嚴厲的語氣說話,說著說著就繃不住了,滿臉都是焦急和憂慮。
“行了,別自欺欺人了。這要是老十四朕還信。”康熙爺說道,“拿著朕的口諭,讓駐軍幫你一併找人。四周定有痕跡。”
八貝勒抹了把臉,勉強恢復了往日鎮定的表情,道了聲遵命,就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兩個時辰後,在五臺山南邊的一處小道邊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