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嗎?”
“主子,阿克敦已經在東暖閣等許久了。”
“對哦。”八爺一拍腦門,“那便請他進來。”
章佳·阿克敦,正藍旗人,他最早被封佐領的時候,還是個沒成年的小朋友。這種情況其實在八旗中非常罕見,若非阿克敦所在的那個旗情況複雜,皇帝和鐵帽子王的代言人拉扯不清,也不會輪到他這麼個小孩子上臺。阿克敦可以說是在八貝勒府長大的,小時候沒少去藥材園偷窺小白熊。
當然,他如今也不大,堪堪二十歲,卻已經能夠很有定力地在屋子裡等著,而不是四處玩耍。
阿克敦其實是有些懼怕八爺的,進來的時候眼觀鼻鼻觀心。“奴才給主子請安。”他說,然後甩兩下袖子,單膝跪地打了個千。
八貝勒看著身材很是高大的年輕人,就彷彿上輩子看著師門裡長起來的新一茬師弟師妹。“好啊,真好。等你考上了進士,就不用再在我面前自稱奴才了。”
阿克敦看上去壓力山大的樣子:“八爺……我……”
“我什麼我?難道你覺得你考不上?”八貝勒故作嚴肅地問道,“歷年的考題和卷子你都細細研磨過了,還在怕什麼?”
阿克敦立馬立正挺胸:“回主子,奴才——我一定考個進士回來。”
阿克敦本身就有讀書的天賦,在八貝勒府裡借書看,更是如魚得水,真遇到他不會的問題,被頂尖大儒教出來的八貝勒也足夠指點他了。阿克敦年紀雖還小(在考科舉的人中不算大),但文章已經寫得有模有樣了,即便是去考漢人的進士榜都是有點希望的,何況他是考滿人榜,那堪稱降維打擊了!
旗人是吃著鐵桿莊稼的,每月從朝廷領吃的。幾代下來頹廢的人多,願意上進的也首選武藝,武藝不成再去讀書,那就沒多少有毅力之人了。且滿人的圈子、語言限定在那裡,想找個淵博的師傅可不容易。
如阿克敦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堪稱萬中無一,畢竟,他衝刺詩詞備考的時候,還得了納蘭性德的當面指導呢?整整四個半天,加起來六個時辰,這沒有天大的面子誰能做到?
阿克敦回憶自己一路學習的歷程,深覺的這還考不過那些或笨或條件平平的同族,還不如趁早撞死,別浪費八爺家的糧食了。思及此,他的胸脯挺得越發的高了,彷彿想用這種方式將他的決心傳遞給八爺。
小年輕怪可愛的。八貝勒翹了翹嘴角:“什麼叫給我考個進士回來?你自個兒考進士,為的是你自己的前程。我可沒非要你考進士的意思,你考不上,那就去旗下的學堂裡當夫子去,天天被那些個懶漢大爺們氣。”
阿克敦臉色煞白,連忙討饒:“八爺,便是我考不上,還能三年後再考啊。我還年輕,罪不至此……”
“哈哈哈。”八貝勒差點被他笑死,也看他可憐巴巴的大高個兒實在違和,再不逗弄他。“好好考,一定中,師傅不都說了你火候到了嗎?”
把自家旗下養大的小青菜好生送走,八貝勒拍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跑正院去接閨女。
天氣還冷的時候,陽光好像格外明媚些。正院的紫藤蘿還沒冒出綠色的新芽,但只要細細看,就能發現枯枝上長出了小小的突起的苞。景君正在額娘和嬤嬤們的圍觀下,練習踩小花盆底。她已經五歲了,正常的行動坐立都很有規範了,不過對於小姑娘來說,踩花盆底還是一道檻兒。
景君應該是各方面的發育都比較快的型別,對身體平衡的把握程度也相當高,踩著三厘米高的小鞋底,腳步穩穩有力。
她從走廊的東側走到西側,再從西側走到東側,最後還能跨步跨過門檻,雖然因為身高不夠的緣故搖晃了一下,但到底是被她給跨過去了,不用人攙扶。
雲雯在屋裡接住她,摟她在懷裡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