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臺子上兩個金黃色布包成的蒲團上。下方地面上皆是赭紅色的布包的蒲團,八貝勒就走到與康熙最近、也是凹陷痕跡最深的那個蒲團前,先是給康熙打千,然後就是跪在蒲團上給活佛拜了三拜。
班喇嘛說話用的滿語,也許是照顧八爺的藏語水平和蒙語水平,還挺讓他意外的。
“定貝勒的醫術,貧僧在扎倫布寺也有所耳聞,實在是惠及百姓,功德無量。”班活佛開口就是誇的,同時單手五指併攏,放在胸前,朝八爺一躬身。
八貝勒一時摸不準這位是見每個皇子都這麼客氣,還是真的想稱讚自己的醫術。講道理他的國際關係主要在俄國那邊,與這位西藏活佛並無交集才對。於是八爺只好雙手合十,也一躬身,還了這個禮節。
他一臉嚴肅的樣子逗樂了康熙。老爺子發話道:“老八不必緊張。此次班額爾德尼能夠來京,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在。”
八貝勒更加摸不著頭腦:“還請皇阿瑪明示。”
“當年葛爾丹戰敗,你隨軍持醫,是不是給西路大軍留下了六百劑牛痘苗?”
八貝勒點頭:“是有此事。因西路綠林軍接種牛痘並不完全,為以防萬一,當時多帶了牛痘苗出去。然而多了的也不好再帶回來,兒臣就留給了西路軍,讓他們為家屬接種也行,販賣出去也行,算是勞軍了。此事上報有司,工部和兵部也是知情的。”
康熙手往腿上一拍:“其中一支輾轉為班喇嘛所種,這才有此次來京之行。”
西路軍的來源有陝西、甘肅、青海等,其中將士返回原籍,也令天花疫苗在西北地區散播開來。這些年,晉商賣去西北的牛痘苗可不在少數,傳入藏區也是遲早的事。與葛爾丹戰敗已經隔了好幾年了,說班喇嘛所種的那支牛痘苗就是當年六百支當中的一支,恐怕可信度不高,更有可能是商人後來賣過去的牛痘苗。
但管他呢,在康熙爺這裡,牛痘推廣就是八爺的功勞。沒有當年的六百劑,又何來後頭的成千上萬劑呢?
班喇嘛也沒有糾結細節,跟康熙爺一樣只論結果:“早在十年前,博格達汗就邀請貧僧進京。然而因貧僧未曾出痘,畏懼中原痘症,遲遲不敢成行。以至於兩地失信,實在不該。幸而前年種了牛痘,今年方能在此論經,實在是了卻了貧僧一樁心事。”
看來兩尊大佛是有理有據地誇獎牛痘啊,那八貝勒也就不謙虛地接受了。他臉上露出一個有些驕傲的笑容:“既如此,兒臣就代太醫院和北疆、南疆種痘的諸同僚,接下這番誇獎了。若是師傅在家鄉知道牛痘已經種到了西藏的廟宇中,一定連敗胃口的舊病都能瞬間好全了。”
康熙樂得臉上開花,跟班喇嘛道:“這是個實誠孩子,心裡總是惦記著底下人。”
班喇嘛點點頭,相比方才的解釋,這時的沉默顯得有些突兀。
康熙卻像是沒有注意到班喇嘛的沉默似的,讓八貝勒上前,再給班喇嘛補一針牛痘。“藏區苦寒,也許會削減牛痘的藥性,且那裡接種的醫者也不如你技藝精湛。班喇嘛尊貴佛體,一定要萬全無二,你替班喇嘛好好診脈,酌情接種。”
這番考慮也是很周到了。
八貝勒自然知道班喇嘛在如今西藏局勢中的超然地位,聞言不敢馬虎,上前細細地診斷起來。所幸這位班活佛地身體極其健康,可以說是再活上三、四十年不成問題的。又經過問詢,發現這位沒有過敏史,更是放下了大半的心。
不過,八貝勒還是小心做了過敏測試,才給班喇嘛補種了一劑牛痘。
八爺手腳快,連過敏測試加上接種,前後不過十五分鐘時間。
“真是醫術精湛,貧僧沒有絲毫痛覺。”班喇嘛終於又開口誇了一句。
康熙爺便問:“我這個兒子,行醫多年,活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