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富戶的家中。
濟南府不讓流民進城,而是在濟南以西的大片農村地帶,騰出了幾個村莊讓他們安置。八爺來了之後,專門劃分了好幾個區域,有用來安置原本的村民的,有用來安置京畿跋涉而來的流民的,還有兩個村,專門用來隔離病患。
疫病不難確診,正是高毒性的痢疾。爆發快,傳播快,死人也快。在沒有知識缺乏衛生防護的年代,確實過於駭人。八爺來了之後,極力宣揚病從口入的理念,帶著流民打井水喝,喝水吃飯都要煮沸,然後將病人的排洩物集中填埋在遠離水源的地方,傳播速度立竿見影地降了下來。
這些舉措要管著文盲的老百姓去做還是挺費了一些時日的。不過八貝勒這些年也不是白鍛鍊的,直接抓了疫病之地口碑較好的縣丞小吏,以責任威逼,用升遷利誘,迫使這些人成為他防疫措施的傳聲筒,層層下派責任。馬上,連隨便在樹上摘了個桃子啃的小屁孩都會被看見的大人打一頓了,完了桃子還被扔鍋裡,滾成了桃子醬才進了人類的嘴巴。
痢疾的傳播被抑制住了,患病人數不再一家子一家子地增長,治療就能承受住。源源不斷的藥汁子和鹽糖水灌下去,實在不行了還有太醫的個性化治療。情況是肉眼可見地好轉。
眼看著隔離村病癒出來的一批接著一批,山東人也就不拿隔離村當死亡村看了。
“哎呦,這回的疫病也沒有傳的那麼嚴重嘛,這進去十個,能活著出來九個,以前鬧瘟神哪有這麼好的,不都是封起來,裡頭的人死了多少,數都數不清的。”
“你懂什麼?若是不嚴重,朝廷怎麼會出動這麼多兵馬?若是不嚴重,濟南城怎麼就封了?能活那麼多人,全靠八爺力挽狂瀾,沒聽說八爺都累病了嗎?”
“哎呦喂,八爺病了?這怎麼好,可別染上痢疾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在上,三清在上,一定要保佑八爺啊。八爺是個好官。”
……
八貝勒一開始的病情並不嚴重,他有內力傍身,即便是感染了高毒性的痢疾桿菌,也比普通人要能抗,他自己又掌握了足夠的醫藥知識,該補水的時候補水,該補糖的時候補糖,該喝藥的時候喝藥,因此還能咬牙強撐著工作。
說起來,他被感染痢疾,也是措不及防的一件事,是一口常用水的水井被汙染了痢疾桿菌,大約是某個打水的水桶被病人接觸過,又沒有充分清洗消毒。八爺用那口水井的水洗手,才不小心染上了。系統遠端對宿主進行例行健康檢查的時候,就將感染給發現了。八貝勒立馬下令封了那口井,並開始規範水桶的使用。
他當時還沒覺得自己有多嚴重,每天晚上運功排毒,白天就堅持工作,儼然一個沒有症狀的正常人。然而每天監測著宿主狀態的小系統透過模型預測,宿主的免疫系統就快壓制不住痢疾桿菌了。終於,在隔離村又迎來了一些山東本地的患病者時,八貝勒倒在了崗位上,上吐下瀉,喝了兩輩的藥量才勉強起身。
這下,他得病的訊息也就傳開了。考慮到民心安定,身邊的幕僚和官員們口徑一致說只是過於勞累所致,但太醫們都知道,八貝勒這是染了瘟疫了。於是八爺被轉移到了隔離村邊上的一間地主大院裡。每日的排洩物和用品,跟著隔離村一道處置。
病來如山倒,他能感覺自己渾身沒有力氣,然而還要強打起精神去安撫流民百姓。太醫們都哭了:“八爺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尤其是遠道趕來的葉桂,拍著胸脯保證說痢疾的種種病性,他都已經瞭解,顯微鏡也是會用的,八爺完全可以把外頭的事兒交給他來做。
葉桂如今名氣也響亮起來,是名醫大會中的風雲人物。他今年夏天本來是往京城來參加名醫大會的。葉天士同學喜歡周遊行醫,每年出發也比常人早。結果他剛到山東境內,就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