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精明強幹。更重要的是,雲雯深知八爺也不是蠢人,既然苦思冥想了這些日子,必定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如今與她說,一來是尊重,二來也是想找個傾聽者和支持者。
“太平盛世,軍籍的出路,也不過兩條。一是把他們拉到邊境小戰場上磨練,然而此話輕易不得實現。二是從軍中出來,走治世之臣的路子。阿克墩就很好,若是將來能中個進士,沒準能當個六部尚書。我想著,旗下的孩童中興許也有別的讀書種子,未必像阿克墩這麼出挑,也許就到秀才舉人的程度,但科舉至少是條路。
“當文臣科舉最正統。但也不盡在科舉了。若是有人愛好治水、有志於火器製作,我替他們牽線搭橋也是分內之事。但首要還是讀書,識文斷字、培養品德之後,再提因材施教。一個兩個出來了,有了榜樣,後來人才能看到希望。”
八貝勒的話說得有些細碎,像是在自言自語,但云雯還是抓出了重點。“正藍旗的旗丁大都住在內城東南。爺名下的鋪子裡,只有一間糧店在正藍旗的街區裡。”
“那便在糧店邊上盤一間院落,給正藍旗的孩子授課。午飯就從糧店的賬上走。”八爺下巴輕輕抵著媳婦的肩膀,憤憤道,“讀書讀得好的可以吃醬肘子魚羊燒,混日子的只能吃陳糧!師傅得找個嚴厲的。”
他這幅模樣讓雲雯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難道爺從前在宮裡讀書的時候,也被罰過午飯嗎?”
八貝勒心說這輩子他是皇子,自然沒人罰午飯;但上輩子他可是被罰過的。若是背不出醫書,就得吃二師姐做的糙米飯。即便穿越時空之後,那碗黑暗料理依舊是心頭陰影好吧。
“正藍旗街區一個學堂;漢軍鑲紅旗在靠近外城,就在西直門外設一學堂,篩選有文官天賦的孩童。旗務暫且如此。”某江湖人避開童年陰影不提,取筆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了個隸書的“一”,顯示第一樁事說完了。
八貝勒擱下筆,繼續雙手圈著媳婦,說第二件事。“你此前說三懷堂賬目與朝廷牽涉,恐有隱患,確實灼見。我準備將三懷堂闢為私產,將御藥房和兵部藥材的採買交給皇阿瑪那一系的人。從此三懷堂為私,朝廷為公,公私分明。”
說實話,國庫和內務府都是大手筆的顧客,三懷堂這些年給朝廷供藥,充當著皇商的角色,雖然不像九阿哥的國際貿易那麼暴利吧,但也有不少進賬。如今這般分割開來,一旦朝廷不再全然從三懷堂買藥,勢必會損失一部分利益。
但云雯對此表示了支援:“只要三懷堂選材仍舊精良,價格依舊公道,有爺做靠山,總不至於破產的。只是沒有爺盯著,御藥房採買的油水又要厚上一層了。”
“只靠我一人的話,等我百年之後怎麼辦呢?”小八爺提筆在紙上寫了“二”字,然後在“二”字後面伸出去一條細線,細線後面寫“皇商”二字。
“每兩年太醫院專員核定一次良心藥鋪,發放和撤回‘御用藥鋪’牌匾。‘御用藥鋪’商稅減兩成。朝廷用藥從‘御用藥鋪’中採買,且遇有瘟疫和用兵時,其不得拒絕朝廷的採買。你覺得如何?”
這是要擴大“皇商”的範疇,將京城中乃至京城外的良心藥鋪都囊括到潛在供貨商的範圍中。
對藥店們來說,還有比“御用”、“朝廷認證”更好的廣告嗎?哪怕不為了兩成的減稅,哪怕沒有真正為朝廷供藥,他們獲得的隱性好處也是巨大的。
而對於朝廷來說,平時付出一些小恩小惠換來了對藥材市場的控制力。一旦遇到了瘟疫爆發的特殊情況,就有了充足的藥材來源。
雖然評定過程和採買過程中還有許多會被鑽空子的細節,但就整體而言,有管控總比沒管控好。先用“御用藥鋪”這個系統將朝廷的觸角伸到基層店鋪中去,以後無論是出藥材指導價也好,推廣新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