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畢,秦霄再度下令:“拆橋!”
“啊!”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
秦霄的命令不容置疑:“每隊出一人拆橋,二人埋鍋造飯,其他人等建造軍寨,不得有誤!”
唐時的軍隊編制,以‘夥’為最小單位,每夥十人,每五夥稱為一隊,設一名隊正。基本上,軍令的下達,是由主率到將軍,將軍到都尉,然後下傳到各個隊正那裡。行動也一般以隊作為單位。
軍令如山,士兵們不敢怠慢,揮起斧頭大刀,朝剛才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浮橋,一刀一斧的劈砍了下去。
一節節圓木被拖上了岸,有些就這樣被水流沖走了。有些個熟知水性計程車兵剛剛搭浮橋的時候最為積極,打樁搭木,忙活得最歡,此時不到一個時辰,又要親手去拆了,都恨恨的低聲咒罵起來。
秦霄和幾個在軍中混跡已久的老將,和盤商議好了軍寨的建造方案後,畫好圖紙,交給了田珍,自己走到了浮橋邊,親自監督起那些人拆橋來。
秦霄看其中好些人,都面帶怨氣,很是不服,於是將那幾個人叫了過來,問道:“你們不服氣是嗎?”
士兵們道:“小人不敢……只是,剛大好的浮橋,就要拆了,感覺……挺可惜的。”
秦霄拿著馬鞭,緩緩的在手裡輕拍,悠然道:“原本,軍令的下達,是沒必要跟你們解釋什麼的,你們執行即可。但是念在現在剛剛開始,我不妨給你們稍微說一下,行軍在外,不僅要會建設,‘破壞’也是一門技術。假使我們現在渡河之後,後有追兵,如何最快的拆掉浮橋阻止追兵也是很重要的。而且,不僅僅是拆橋,哪怕是拆營寨、房屋、路障、城池大門也要乾淨利索,明白了嗎?”
眾軍士哪裡敢說不明白,紛紛拱手賠罪,發誓說再也不敢埋怨軍令了。
秦霄擺了擺手:“拆的速度太慢了,再快一點!”
士兵們的斧子大刀,砍得更猛,更狠了,兩座浮橋,很快被拆得乾淨,連打在河底裡的木樁也被砍翻打倒。
渭水河面上,又只剩下了奔騰的黃水。
秦霄高站在北岸丘陵上,心裡反倒有了一種滿足感。
田珍和李嗣業走到秦霄身後,低聲道:“大率……您這樣,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士兵們,會以為大率在刻意刁難,恐怕,會影響士氣……”
秦霄轉過身來,臉上泛起一絲冷峻的笑意:“沒錯,我擺明了就是在刁難。軍人的天職是什麼?服從!這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則。軍令下達,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趟過去。這樣的隊伍才有戰鬥力。這樣的軍隊才能令行禁止,無往不利。”
秦霄拿出一張紙箋遞給田珍:“田將軍,這是本將給出的‘十罰十賞十斬令’,你們先細讀一下,然後將這條軍令,傳達給每一個士兵。從今日起嚴格執行。挑選十人出來,執紅刀軍杖,作為軍儀刑司,由本將親自斟酌審議,決定賞、罰、斬。”
田珍和李嗣業展開書箋,輕聲細讀:“擂鼓不進者,斬;鳴金不退者,斬;臨陣脫逃者,斬;抗拒軍令者,斬……”
田珍奇聲道:“大率,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十二衛野戰時的軍令,如何用到了左衛率的訓練當中?”
秦霄道:“你說得沒錯,田將軍。這其中有許多令條,都是我從統領十二衛南衙禁番軍的衛王那裡學來的。十二衛野戰對敵時,就實行這些軍令。我就是要在平常的訓練當中,就讓士兵們習慣這些軍令,熟悉並嚴格執行這些軍令,不僅如此,哪怕是訓練結束,這些軍令,也要一直嚴格的在左衛率中執行下去。不然的話,真到了上陣的那一天,誰能一下記得住這麼多軍令?誰又能準確的遵照執行?軍令,就應該成為軍人心中的潛意識,哪怕是半夜裡睡著了,聽到擂鼓,也要給我光著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