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的笑容一閃即逝,轉眼就隱斂得無影無蹤。姓名只是一個符號,你永遠都不知道一個古怪名字下面,隱藏著怎樣的兇險。
比如說顧白蓮!
當年,縱算是蕭雄都意想不到,喬老七會失蹤得那麼徹底。
不等蕭雄開口,燕飛揚已經向顧白蓮一抱拳,很認真地說道:“請教……”
這個抱拳的動作,做得十分自然,一點不見造作和勉強之意,彷彿做過很多次一樣。在古時候,人與人之間交往,這是最基本的禮節,但在如今這社會,抱拳為禮就顯得太搞笑了。
蕭雄雙眼微微一眯。
他當然不覺得抱拳搞笑,反倒在心中騰起一股警惕之意。
這個看上去如同出鞘利劍的大男孩,可能內裡比他預料中還要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顧白蓮。”
黑衣男子也是雙手抱拳還禮,動作一絲不苟,神情莊重,但除了自己的姓名,再不多說一個字。
燕飛揚輕輕頷首,再一點頭。
白蓮派,也是一個很古老的武術流派,但在衛周市傳統的武術流派之中,卻沒有白蓮派,這是一個外來者。也不知蕭雄當年是怎麼找到他,又是怎麼收服他的。
要讓這樣一名高手心甘情願地追隨多年,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兩位同學,咱們好好聊聊吧。”
蕭雄笑哈哈的,就在燕飛揚和李無歸對面坐了下來,坐姿還很講究,並沒有大馬金刀,高高在上,而是一副平起平坐的模樣,面子給得很足。
李無歸一言不發。
他雖然平時話多,但在這樣的關口,卻很自覺地將主動權讓給燕飛揚。
有些規矩,是一定要守的。
“好。”
燕飛揚永遠是那麼言簡意賅,惜言如金。
蕭雄伸出左手食中二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乎在考慮措辭。
這會議室裡,還有兩位警察和一位政教主任,蕭雄卻絲毫也沒有覺得,應該徵詢一下他們的意見。由此可見,他那些笑臉和客氣,都不過是些道具,裝給人看的。
真正重要的東西,當然要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這個事,是他們處理方法不對,不該去學校鬧事,做得不地道,我會教訓他們。”
稍頃,蕭雄微笑著說道。
刀條臉和小四眼頓時臉如土色。
蕭三爺說的教訓,可不是開玩笑的。
言出必踐!
這也正常,沒有這麼嚴格的規矩,蕭三爺又怎能服眾?
衛周雖然偏僻,也絕不是任何人都能坐到蕭三爺那個位置上去的,稍微軟一點,不要說做老大,只怕連骨頭都會被人家吃了。
“這個事,和蕭總有什麼關係?”
燕飛揚緩緩問道。
先前他叫“叔叔”,與蕭雄客客氣氣見禮,那是看在蕭瀟份上。因為蕭雄明明白白表明自己的身份,是蕭瀟的爸爸。假如蕭雄一上來就報自己的“官方身份”,只怕燕飛揚理都不會理他。
不過現在既然是談判,那就不能再叫“蕭叔叔”了。
“嘿嘿,生意場上的事情,兩位同學年紀還小,不大明白,我就不多做解釋了。這是葉家和姜家之間的來往,有法律檔案為憑。不管怎麼樣,欠債還錢,天公地道。那可是三百萬,人死,賬不能消。”
儘管蕭雄擺出了平起平坐的樣式,但骨子裡頭,絕不可能真的將這樣兩個小屁孩當成平等的對手。他之所以這麼給面子,多半是看在自家閨女份上。如果傳揚出去,說蕭瀟的爸爸仗勢欺人,欺負自己女兒的同學,會讓蕭瀟在學校裡很尷尬。
自己的閨女自己明白,蕭瀟的脾氣可不平和。
另外有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