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盈盈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說出了口,「祖父、祖母、師伯,我能知道……我們宗門與藏玄宗結怨的真正緣由嗎?忘憂老祖打傷的那位長老是不是……」
聞言,弘德真君便看向了師尊褚道陵。
院內有著片刻靜默。
良久,褚道陵才面色沉重地點了下頭。
「你猜得沒錯。忘憂老兒傷的人,正是你娘。」
「當年你爹孃領宗門之命,駐守珩斷山脈。最後一年,你爹有所頓悟,閉關衝擊出竅期,出關應劫之時卻感受到你娘性命有危。」
褚道陵不想讓孫女看到自己眼底的哀傷,移開目光看向遠處,這才接著道,「你爹顧不得應劫,硬生生拖著劫雷趕了上千里路,可等他趕到的時候,你娘已受重傷。」
其實,說是受重傷都不盡然。
璟瑄的身體雖被封入冰棺,除了弘濯以外,早已沒有人認為她還有活過來的希望。
只是如今,望著孫女眼中的痛楚,無論是褚道陵還是鬱紅瑛,都沒忍心說出真相。
——
褚盈盈也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直至幾個時辰過去,從祖父的洞府,回到自己位於勤學堂的宿舍後,褚盈盈還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坐在宿舍小院裡的石凳上,仰起頭看著南邊聳入雲端的靈隱峰南峰,眼眶不知不覺就濕潤起來。
「吱吱……」
金寶跳上石桌,歪頭看向褚盈盈眼角的晶瑩,半晌輕輕一躍,躥上她的肩頭,直立起身子,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她的眼角。
「吱。」
別哭啦,還有我呢。
——
小番外•父母篇
正是清晨時分,太陽初升,萬物清醒,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珩斷山脈外圍一座靈峰上空,卻忽然雷聲大作,黑壓壓的劫雲聚攏而至,龐大的威壓自劫雲中向天地四方溢散開來。
一身玄袍,身形欣長的俊逸男子靜靜地站在劫雲下方,從容地等待第一道劫雷落下。
正魔戰場中,感受到這股威壓的正魔兩道立時停下手中動作,齊齊向這個方向投來視線。
他們一眼便認出,要渡劫的正是被正道修士譽為『元嬰第一人』的褚弘濯。
沒想到剛剛一百年過去,他就已經參悟到出竅機緣,只待渡劫成功,便能將同輩修士遠遠落在身後。
雷聲愈發洶湧,眼見第一道劫雷就要落下。
褚弘濯卻忽地捂住胸口,露出滿面痛苦之色,緊接著祭出飛劍,急匆匆地朝著北方飛去……
劫雷在失去目標後,彷彿被激怒一般,威壓瞬間擴大數倍,聲勢浩大地緊緊追了上去。
人和劫雲都飛得極快,眨眼間便一同消失在了珩斷山脈上空。
山間再次恢復寧靜,就好似剛才的一幕不曾發生過一般。
而另一邊,褚弘濯正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向大陸極北的一座無名荒島。
數千里路程,他只用了不到一炷香,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半空中那名仙風道骨的老者顯然是獲勝的一方,他正欲再度出手,卻瞥見褚弘濯和他身後的滾滾劫雷,隨即冷笑一聲,捏碎了遁行符離開這裡。
褚弘濯顧不上追他,閃身衝過去,一把抱起地上躺著的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的呼吸已漸漸微弱,胸口上偌大的傷口不停向外翻湧著鮮血,本該是心臟所在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此等情形,哪怕藥仙在此,也已無力迴天。
褚弘濯雙目猩紅,無盡的苦澀在心底蔓延開,哪怕頭頂雷聲呼嘯,他依舊緊緊抱著懷中的人站在原地。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