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止住滾落的淚水,方才的甜蜜,因為他的一句話氧化成了酸澀,哪裡知道,那酸澀都還沒進到心裡面,他又把酸澀蒸餾出全然的苦,全都倒進了她心口。
“說了別哭了,當個妹妹哪有這麼小氣的,親一下都不行……”妹妹!
是啊,他是同情她童年的不幸,所以才對她這般好的吧?
就連惹爸爸也不喜歡她太過親近惹紅日吧?不然惹紅日不會因為那一吻而招來一頓好打。
而她明明知道惹家肯收養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的愛上惹紅日?
她配不上他的,最近她常在想,她連當他妹妹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是真真確確的愛上惹紅日,不是喜歡、不是初戀,是……愛上了!
怕他看出她眼中的傾慕,她只好總是低著頭面對他,可一旦他來到面前,她又忍不住的想看看他,藉著兩頰旁的頭髮往前散出一張簾幕,讓她可以偷偷的對著他看上一眼。
但是,一眼怎麼會夠呢?
所以她願意等,等惹烈月有空,就跟著惹烈月,要不就是跟著惹彤星,因為那都是跟他相同的臉。雖然烈月跟彤星沒有他的怒吼聲,她只能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臉是他,好偷偷的滿足一下她不該有的貪心。
她不要當他的妹妹,可是他說她是他的妹妹。
她想要他的愛情,可是他只能給她同情。
就連現在這份工作,不也是因為烈月先提出要她去診所上班,他才因為“自己的妹妹”絕不讓烈月照顧的緣故,硬是攬下了她這個麻煩?
惹紅日討厭惹烈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說不定她又會錯意,連同情都算不上,他肯注意到她只是為了能氣惹烈月?畢竟那一吻的意思她不就搞錯了?
想到他可能連同情都不是,木柔柔的肩膀不由得又緊縮起來。
她不該再貪心了,妹妹的名分,對她這個棄兒來說,應該要滿足、要感恩、要謝天、要……
但她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他?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問我。”寫程式單打獨鬥慣了,他哪知道她該做什麼?
更何況若真要問他的意思,那最好是先叫她把臉露出來,讓他近距離的瞧個夠,然後再把她身上那礙眼的布袋脫個精光,再然後當然是讓他抱個夠,親她個昏天地暗,再再然後,就換他的小兵上場,非得衝鋒達陣個幾十回不可,再再再然後……
就是他的春夢泡湯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小木頭最厲害的地方,她的淚水就跟強力硫酸一樣,每每總是把他的春夢腐蝕個千瘡百孔,弄得他現在連她的臉都瞧不清楚。
愛一個人,卻無法親近……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的窩囊!
“可是……我不會寫程式。”果然,他根本就不需要助理。
“寫什麼程式?”他乾脆把椅子拖到木柔柔的身旁,這樣伸長脖子盯她挺累人的,再說,靠她近一點,說不定就教他“不小心”的瞧清楚她的臉。
惹紅日苦思著要怎麼個“不小心”法。
“電腦……我不行。”他靠太近了,木柔柔不自在的往旁邊挪移。她一動,惹紅日也跟著動。
“惹……惹……”木柔柔有些驚慌了,他再靠近,她怕自己這些年來壓抑的愛意,會傾巢而出,但那是不對的,她不可以對不起惹家。
“我不要你寫程式。”惹紅日聽出她聲音裡的驚慌,只好氣悶的停出自己的椅子。不是說科技發達嗎?怎麼就沒有人寫那種令人愛到拔不開的程式?比方說,他看對眼了小木頭,輸入方程式,她就會死巴著他不放,任他盡情愛個地老天荒!
人也女馬白勺!
趕明兒個,等他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