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嵐交心的願望,在他懷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好奇,舉起錘子重重砸開桃核的一剎那,脆裂了一地。
錯過便是錯過了。
“隨我下樑州如何?”那人總是精明滿滿的眼睛裡罕見的露出期盼。
“什麼時候?”看他關了窗戶,點起了燭盞,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青嵐只是從手邊抽了一卷竹簡,用手指緩緩摩挲著,似有些漫不經心。
那人從書桌上摸來一個黃綢緞,遞給他,坦然地道:“你睡覺的時候,張德英親自來宣的旨。我鬧騰的動靜大了些,老頭子抓不到證據,也就只能‘為學散漫、不修溫養,邊疆營役、以強筋骨’了。老頭子竟然還給我撥了二百親衛,真是有意思。”
那人笑得幾分無奈,幾分得意。
青嵐展開聖旨看了一下,略一思索,道:“我陪你去。”
那人便吃驚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揚著調子問:“你真去?”
青嵐點頭,青衣、紅盞、竹簡,素樸靜雅地讓人心都安寧下來。
“為什麼?”那人疑惑。
“梁州那邊便是西鏡,現今鬧得過分,怕不止是西鏡想佔燕國一點兒便宜的問題。興許……”青嵐握著竹簡分析著。
“內憂外患!”兩人異口同聲。
那人的目光一亮,“我要拿下的河山,可不允許這樣的隱患存在!”
想了想,又笑了一聲道:“好啊!老頭子果然好算計!我替他除了外患,他自己消了內憂,豈不妙哉?!”
“哈哈哈哈!且讓他算計去!大廈將傾,如何翻覆?!”
任由他如何大笑,青嵐始終站在書架旁,遠遠的望著。
突然爆起火花的燭心,蹦跳了一下。
第71章 婚嫁到底誰做主
和幾年前被魏以廉叫到書房時的忐忑和緊張相比,如今的魏北悠顯得更加淡然和平靜。
魏以廉的所作所為,讓魏北悠厭惡他,恨不得躲得遠遠地,卻又無法對付他。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是不屈從於他的命令或是脅迫之下而已。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讓她做一些人際往來的事情尚有缺處,遑論要站出來做政治風浪裡的弄潮兒。她不是善於玩弄權謀的女諸葛,也不是專於排兵布將的女將軍,她只能把她所知道的微末的一部分告訴越奚鶴,告訴雲驛,讓這些官場政客、沙場宿將去謀劃、去籌策,然後自己依舊待在自己的小院裡,守著母親,守著弟弟們。
“二小姐。”
擇書如今看她的目光都是親切裡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親近,與當初的那種屈尊降貴不屑賞臉的自傲完全相悖。
魏北悠朝著他略揚嘴角,點了點頭,眼珠子轉了一下示意門內,輕聲道:“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擇書剛要張口,就聽門裡傳來洪亮的一聲:“進來吧。”
魏北悠推開門進了房,就見魏北悠從一本書中抬起頭來,滿臉笑容地上下打量著她,看那眼裡,似乎又是歉疚,又是欣慰。
魏北悠卻覺得被看得汗毛乍起,眼睛不知不覺地就眯起來,俯身道:“見過父親。”
魏以廉眉眼緩慢的眨了一下,帶著一些款款的溫情,從書桌後面轉過來看著魏北悠道:“這些日子朝事繁忙,為父也不曾時常去院裡看看你和你娘,你娘還好麼?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身子軟軟嫩嫩的,比我手臂還短一截……”
魏北悠抬眼笑了,道:“父親好記性,我卻不怎麼記得。”這話說的平實,也接的順暢,表面上看是魏以廉扮慈父,魏北悠配合。
然而魏以廉的臉有一瞬間卻燒的難受。
“你那時還小,自然記不得,”魏以廉剋制許久,才對俯首隻做不知狀的魏北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