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荷”而甘之如飴。
對於當他的跟屁蟲,方容只有一個條件——她要趙至新向同學們解釋他們倆是表兄妹的親戚關係。目的無它——只為避免招致過多無謂的異樣眼光,及惹來背後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因為方容的個性活潑開朗,上課教授問話時,她並不避諱自己是個冒牌學生,仍是有條有理地侃侃而談。
當教授得知這個活躍的女孩居然只是來旁聽的,甚至苦笑著表示遺憾可惜,還引來同學們有趣的一陣笑。
相較之下,趙至新就深沉得多。
今天,夕陽好早就不見了蹤影,天地間頃刻便渲染成一片漆黑。
方容陪著趙至新一道用餐,趁著上菜的空檔整理這幾天費盡心力討救兵的成果——四疊厚重的上課筆記“影本”。
方容一想到愛情的代價竟是即將持續一整晚挑燈夜戰的掙扎和煎熬,不禁滿面愁容,不見平時老掛在唇邊的燦爛笑靨。
“哎呀!”他迅速搶下方容正隨手翻著的筆記,一把塞回她空蕩蕩的書包中。“安啦!以你只差我一點的聰明才智,頂多唸到明天早上就OK啦,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知怎地,趙至新這句話明明帶著一些安慰的味道,但聽在方容耳中,竟惹得她心頭一陣酸楚,無端地委屈起來。她強掩著不悅,揪著一顆不悅的心,悶不吭聲垂下了頭,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飯。誰知道人的心和舌居然還會互相影響,心情沉重失落……連她平常鍾愛的三鮮燴飯頓時也失去了吸引力,變得淡而無味、難以下嚥。
斜著頭瞟了他一眼,他竟然依舊是一臉開心地享受著他的牛肉麵,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沮喪失意和忿恨不滿。
難道他壓根兒不在乎她的想法和感覺?!
方容再也壓抑不了內心一股悶燒的怒火,她咬著下唇,不知費了多大的勁才勉強噙住正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低聲衝著他說道:
“我沒胃口吃不下,先回去了,你慢慢享用吧。”說完,從皮夾中抽出一百元紙鈔壓在桌面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在眾目睽睽下被方容來這麼一下,趙至新不禁惱羞成怒地追了出來。他氣急敗壞地衝向前,在幽暗的紅磚道上猛然抓住她手腕。一旁的路燈故障了,毫無規則地一明又一滅,暗淡的光影投射過來,映照出他臉上不停閃過的怒容。
“拜託好不好?你又在耍什麼大小姐脾氣啦?”他狠狠攫握住她的手,一點都不肯放鬆。“你有什麼不痛快就直說,不要老憋在心裡跟我嘔氣,還擺一張臭臉!真受不了,無緣無故的……”
這下子,方容可真氣炸了,用盡她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過分的用力使她踉蹌地倒退了三步,她未加思索便咬牙切齒地點燃了導火線:
“無緣無故?!”她冷哼了一聲,忿忿說道:“上大學以來,你對我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一點自由的空間都不給我,沒害我窒息,我都要謝天謝地了!你要我陪你上課,我依你;不要我去社團,我也依你;不準這、不準那,我全依了你,甚至連正課都沒去過幾堂。明天就要期中考了,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不爭氣的滾燙熱淚使她哽嗆得難受,她連忙背過身去,不讓他發現她的脆弱,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發洩出來:“而你,竟然只會說風涼話!”
他用力抓著她肩頭強迫她轉回來,滿臉不服氣,訕訕地辯解:“我哪有說什麼風涼話?”他的表情就像在壓抑著什麼。
頓時,方容覺得好無助……她失去了與他爭辯的動力,來自課業和他的雙重壓力,就像有千斤萬斤重,讓她喘不過氣、讓她疲於應付。聽他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脫罪,她只能顫抖著羸弱的雙肩,不發一語垂頭低泣著。
他斜倚在牆邊點燃了一根菸,不斷吐出燻得方容咳嗽的難聞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