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笑了笑,語氣竟然稍微溫和,「說出你的同夥,本王饒你不死。」
若言點了她的名,言下之意就是她脫不了干係。
思薔閉口不答。
離王不是傻子,媚姬當然也不是傻子。
「餘浪做事謹慎,他住的來英閣,防守森嚴,你是怎麼潛進去的?」
今天的酒宴,從一開始就透著危險的氣氛,若言一反常態,同時請了妙光、餘浪和她同殿飲酒,又故意把一干嫌犯抓到宴席前審問,當然不是吃飽了撐著。
出乎餘浪的意料,思薔的供詞中牽出餘浪的住處後,若言竟看也沒看餘浪一眼,反而繼續把興趣放在思薔身上。
這也說明,對於這件敢在離王枕頭裡放藥的謀逆大案,若言早就洞若觀火。
牢牢掌控著離國大權的若言,可不是會受人矇騙的傻子。
以若言的才能,只要暗中查探到蛛絲馬跡,例如思薔最近是否和她接觸過,妙光和自己的交往,還有妙光最近是否有可能出入來英閣,就可以輕鬆推算個八九不離十。
問題是,大王會相信嗎?
只是……這件大案不但牽涉到媚姬,還牽涉到兩個和若言關係極為親密的王族,真的全掀出來,坐實謀逆的罪名,若言能怎麼處置妙光和餘浪?難道他真能狠絕到殺了自己唯一的親妹妹?
例如,安神石被西雷的奸細從阿曼江裡撈起來,又透過種種手段,送到了寢殿的枕頭裡,目的是為了營救他們的鳴王。
須臾之間,萬千念頭閃過媚姬腦海。
當然,以他餘浪的口才,要硬掰一個謊來撇清自己,也不是不行。
她悄悄向妙光看了一眼,妙光眸底隱現阻止之意,和她微一接觸就錯開了。
因為他曾經向大王斬釘截鐵地稟報,安神石掉到阿曼江裡去了。
她又看了看下面,那單薄倔強,視死如歸的身影。
從安神石粉末被發現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不管思薔招不招供,自己都會被牽連進去。
雖說這孩子是自尋死路,但他畢竟是被自己利用了……
餘浪心裡苦笑,卻並未驚惶。
「大王,」媚姬從席上款款站起,走到殿中,跪下道,「媚姬懇請大王,饒過思薔。」
「餘浪公子的來英閣。」
妙光眉頭緊蹙。
「在哪裡偷的?」
媚姬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為思薔求情,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沒有誰給我,是我自己偷的。」
她不是對被當成犧牲品的思薔毫無同情心,而是以思薔犯下的大罪,就算媚姬、餘浪、加上她這個王妹一起磕頭磕到流血不止,也不可能讓王兄開恩啊。
「誰給你的。」
「你要為他求情?」若言仍是不喜不怒,垂頭溫柔地問。
「那是安神石磨成的粉末,可以讓大王不再日日長困錦被的,解藥。」
「是。」
「不是毒藥,那是什麼?」
「你憑什麼為他求情?」
「大王枕頭裡的粉末,是我放的。但是,那不是毒藥。」思薔頓了一頓,膽大包天地昂起頭,看進若言眼底,低聲說,「大王對我有大恩,我永遠不會做傷害大王的事。」
「媚姬……」媚姬沉吟,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毅然說,「媚姬願終生伺候大王。」
若言似乎並不意外,朝他看了一眼,「說。」
「你是說,你願意嫁給本王?」
同一排嚇到半死的嫌犯們都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目光或驚或恨,原來就是這卑賤的孌童,拖累了他們!
「是。求大王,把思薔作為彩禮,送給媚姬。」
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