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幾塊冰牆,迎面看見兩排瓦罐,屹然是西雷放置死人遺物的器皿。一副玉石雕成的冰棺安放在正中央,一人安躺在內。
“你又沒有教,我怎麼會知道?”
鳳鳴仔細一看,棺中人相貌堂堂,身穿西雷王服,年紀並不大,彷彿三十上下。心道:難道這就是西雷的王?
容王靠近,直到鼻中氣息幾乎噴上鳳鳴的臉,才小聲道:“這是西雷特產的花,叫三月春。你身為太子,怎麼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果然,容王對玉棺跪下,磕了三個頭,站起來道:“他就是西雷王,你的父王。”
一見那奇花,鳳鳴就非常喜歡,停下腳步,指著道:“這花好漂亮。”
鳳鳴對著面前冰冷的屍體,頭皮發麻:“他不是昏迷不醒嗎?怎麼……”
鳳鳴被關在太子殿裡多時,偶爾出去一次也被容王腳不踮地地催著走,今天容王見他身上帶傷,特意關懷小心,一路緩緩而行,還著意繞道王宮花園讓鳳鳴欣賞冬季的王宮美景。
“那只是對外訊息,王多年前已經不在了。”
西雷有一種奇怪的花,似乎偏愛在冬季開花,而且花色鮮豔,花蕾有手掌一樣大,分外美麗。
“是誰幹的?”鳳鳴緊張地瞪著容王。
時既隆冬,空氣冷而乾燥,太陽卻很好,暖洋洋照耀宮中各處。
若此人謀殺西雷王,奪了政權,居然還敢把太子幽禁在宮中狎玩,也太恐怖了。
“我何時不遵諾言?”容王反問,一邊帶著鳳鳴欣然出門。
“不知道,王是暴斃。事前沒有絲毫跡象,服侍的宮女清晨請王上朝,發現王呼吸已停。我們匆忙處死所有知道此訊息的內侍,製造王身體有恙的訊息,再發出王昏迷多日,朝中事務歸容王裁決的王令。”容王見鳳鳴臉色不對勁,奇道:“難道你以為是我?”他猜鳳鳴的心事,倒真是一猜就中。
鳳鳴哼一聲,左右旁顧:“我們還是立即去吧,以免過了時辰,你又不遵諾言。”
“王死了,不是更合你的心意?不如此,你怎麼可以把持朝局?”
“誰說他是我的人?玩物而已,我不在的時候,隨便他想怎麼樣。”容王忽然邪氣笑道:“你才是我的人。你若在宮裡找情人,我必定吃醋,而且醋意非常。”
容王一怔,手臂一橫,將鳳鳴攔腰摟了過來。他力氣頗大,鳳鳴猝不及防,唬得不敢動彈,瞪大眼睛看著容王。
“安荷不是你的人嗎?他在宮裡找情人,你為什麼不吃醋?”
“呆子,我今天帶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容王把唇湊到鳳鳴嘴角邊,深深吻了兩下,輕輕道:“宮廷秘事,總是無窮無盡,我要告訴你的,是西雷王室中最大的秘密。多年前,西雷王暴斃,西雷大臣知道事有蹺蹊,卻不敢公佈王的死訊,以藉口掩飾。”
想到身邊或許有一兩個必恭必敬的內侍,曾經在從前某夜和自己的身軀有過肌膚之親,鳳鳴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為什麼不能說?”
“我才不管他和誰。不過以安荷的本事,朝中官員家眷是勾引不到手的,最多也只能欺負欺負身旁侍候的內侍。”
“太子年幼,以律法而言,太子沒有到年齡繼承王位而王駕崩,則王的兄弟也有繼承王位的權利。王當時尚有一個弟弟在外野心勃勃,為了防止他帶兵回朝與太子爭位,只能隱瞞王的死訊。”
“那會是誰?”
“這麼大的事也可以瞞得住?”
“在王宮裡日子久了,難免你也會倚權行事。”
容王輕輕一笑,低頭望鳳鳴,寵溺地說:“事在人為。”
“你是說他和其他男人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