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她的穿戴說,“這樣出眾,這麼引人注目……”
柳絮影不由得也看看自己的衣服,忍不住笑著說:“都是淑娟姐的好意,她特意把她的新衣服找出來讓我穿,還幫我打扮,說越這樣越顯得我和弟弟沒什麼關係,越顯得我不怕威脅和恐嚇。這從表面上看是示威,實際呢,卻是對弟弟的不悼念的悼念,因為我穿的是一身白,連戴的花都是白的。”
王一民聽到這裡不由得暗暗點頭,他佩服盧淑娟的心計,這姑娘不但生有一顆慧心,還有戰鬥的謀略呢。
柳絮影接著說道:“她給我戴花,我就任著她戴。因為我今天心裡確實高興啊!事情解決得太順當了!昨天晚上,淑娟領我去找了盧老伯,老人家聽了後一方面對我弟弟讚不絕口,一方面又對葛明禮罵不絕聲。他當時就往葛明禮家裡掛電話,告訴葛明禮我是他辦的劇團的臺柱,如果對我有一點傷害,拆了他的劇團,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也說了我和弟弟是一母兩父,毫無感情,請他高抬貴手,放開我和我的父母,不要再給任何刁難。葛明禮答應他連夜安排,儘快給他這位‘妹夫’一個滿意的回答。果然,今天早晨葛明禮親自坐著汽車跑來,說一切都按‘妹夫’的吩咐辦了,守在我們家的警、特人員已經全部撤回,並且告訴街長、保長、甲長和派出所,說我們家是滿洲帝國的安順良民,今後要好好看待。這時候我才知道他們已經派特務到劇團去‘蹲坑’,準備抓我。葛明禮說對劇團他也和對家裡一樣,都交代清楚了。
“聽到這些情況以後,淑娟姐還不放心,又特別派她的心腹丫環冬梅,到我們家去了一趟,真像葛明禮說的那樣,守在我們家的警察、特務是今天早晨撤走的,臨走前竟然給道了歉。家裡給翻得盆朝天碗朝地,連天棚都給挑了,敵人還虛情假意地張羅著要給收拾,我媽媽沒讓。
“小冬梅把我平安無事的情況也告訴媽媽了,她老人家聽了也很高興。蒙在我們家屋頂上的這片烏雲就這樣散了。”
王一民聽完後點點頭說:“是很順利,可是還要警惕,明槍撤去,暗箭會不會又伸出來?今後要在警惕中進行戰鬥。”
柳絮影領悟地點著頭。
老何頭在小屋外低低地咳嗽兩聲,隨即手託食盤走進來了。還沒等王一民和柳絮影看清他託的是什麼菜,只見他對著柳絮影一樂,又一指她說:“哎喲,果然是柳小姐!方才我就覺著像,這一摘墨鏡我才敢認了。”
王一民忙笑著問:“何大爺認識柳小姐?”‘“認識,認識。”老何頭一邊往下放托盤一邊高興地笑著說,“是在戲臺上認識的。改換便服這還是第一次見著。可臺上臺下差不了多少。恕我老頭子說句粗俗的話,柳小姐在臺上像月宮裡的嫦娥,在臺下也像天上的仙女下凡,照得咱這小屋都亮堂了!”
老何頭說得柳絮影的臉發紅,她一邊笑一邊用手遮住了半邊臉。
王一民也被老何頭說得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問道:“何大爺也愛看話劇?”
“從前不愛看。不,說不愛看還不夠,是根本不看。平常就愛聽聽京戲。可是自從看了柳小姐演的話劇以後,我這老腦筋就變過來了。柳小姐在臺上不唱,可是說起話來比唱還好聽,您能讓看戲的人跟著您笑,跟著您哭;您喜歡誰咱們就跟著喜歡;您恨誰咱們也跟著恨,您就像有魔法一樣,簡直能在咱們腦袋裡行雲播雨。咱老何頭這一輩子也看過不少名角,可哪個能比得上您!您今天能到我這小吃鋪來吃飯,真給咱增光添色。咱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您。”他說到這裡一指托盤裡的菜說,“這幾盤,是我敬玉老師的,回頭我再單敬您幾盤。”
王一民和柳絮影這時才注意到托盤裡的菜,只見除了王一民要的肉餅之外,還有一盤沙拉子、一盤生魚片、一盤壓卷肉。
王一民看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