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有一個。
我無法融入這個大家庭,我甚至已不能忍受再坐在他們身邊,聽與我沒有血緣的妹妹跟我說話,看媽媽一夜之間鬢髮點點霜白,我站到遠遠的走廊上,一個人待著。
“喝點東西。”
我接過秦展給我的一罐熱茶,放在嘴邊,嗅了一口,但過度的緊張讓我只能手指發白,緊緊牢握。
……“我忘了,你只喝桂廷的新茶。”
我抬頭,看到那張依舊沉穩剛毅的臉上透出準新婿的春風得意,我迅速低頭,悶聲:“連你也笑話我。”出口才嚇一跳,嗓子乾啞,好象老嫗。
“你等我。”他說完,就走。高大背影,每一步都很紮實。
我就真開始等了。
第二十分鐘,他出現了,安靜的走廊盡頭,他的手裡是精精緻致的紫砂杯,遞到我眼前的紫砂杯裡溢位的是標標準準的桂庭龍井的新香,冬天裡能喝到春天的茶總好象能把溫暖的時節拉近自己一點。他鄭重地用雙手遞到我眼前。他總能搞到我想要的,只要能用錢和權弄到,他總是不遺餘力。
“歐陽,我在你身邊。”他看我始終舉杯卻不能喝下,聲音裡有微愁。“不管變成怎樣,我都會在。”
我一笑,而過,這種話怎麼能允許自由停在腦袋裡?我很鄙夷地皺起鼻子,搗他一拳:“別傻了,我是你的主子,我這麼強,你看我需要誰?”
……“比如,那個雷煌。”他微笑看我,漆黑的瞳孔看我一點一點白了面孔,但他還是在繼續微笑。
有點陌生,他不應該這樣笑,這麼波瀾不驚、這麼隱約強勢。他適合溫暖的無比溫和的對我笑。那才是秦展。
“是你?……是你找人傷他?”我只能想到是他,而愕然了:“我沒有讓你那樣做。”那太危險,太冒險,但不值得賭上所有人的姓命,我就是這樣想著,才妥協才屈服!才有那夜!我狠狠砸杯子,一邊就揪起他領子,滿腔憤怒:“你怎麼敢不經我同意就自己做主,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我歐陽家養的一條狗。”
我揮手,就摑上臉頰,用力之大打到他嘴角流出血來,他一聲不吭,而走廊那端,卻有人驚動跑過來。我冷冷看他,“結果又怎樣?他活過來了,他就要報復了,你殺得死他嗎?……你真是自不量力!”我火起來,大力搖他領子,“你再去啊!你怎麼不再去?你現在有老婆了你不好好守著她你憑什麼動不動去殺人?!你殺我我殺你這就能解決問題嗎?”
“哥哥……”那邊就喊起來,在別人眼裡明明是身形纖瘦的我仗著身份在欺負高大魁梧的他!
他啐了口,吐掉嘴裡那口血,看我一眼,竟是漫不經心的無所謂模樣!
“這是黑道,歐陽,你以為這是天堂嗎?”他說完,就完全是諷刺的在笑了,漂亮的嘴角因為帶血而扭曲,清俊的容貌沒有畏懼反而是笑得那樣開心,他筆直視我:“這就是弱肉強食,你從小不就是這樣教我?”
你胡說!我一愣……那些毆打和欺辱,那些傲慢和嘲笑,那逼他跪下求饒的痛苦,那些都是兒時的把戲,他竟還記得!
妹妹走近我們,看我們到底在鬧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窩裡哄什麼。我只不想他這樣看我笑,我閉上眼睛又大大睜開,我拉近他,我對他說:“那晚的事跟你無關,是我命令你去幹的,你記住了。不管什麼人問你,都是這個答案。”
妹妹走得更近,我就離開,留他們小兩口。
秦展拉住我胳膊,他不笑了,他定定看我,“你這麼擔心我?”戲謔的眼神分明帶著點惡意,好象又是個日常的玩笑,讓我無法應付。
“是啊,我可擔心你,可在乎你了。”我甩開他。
……“你沒事吧?哥哥是怎麼了!”妹妹已經跟我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