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叫他就藩吧。”見皇后詫異看來,他便苦笑道,“做了藩王,日後,不許他再回京中!”一旦遠離京中,便是徹底地斷了鳳桐的野心,然而藩地雖苦,若是能叫鳳桐日後消停,便可叫他留一條命在。
“若是臣妾私心,自然是希望京中不再多事。”皇后沉吟了片刻,柔情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溫聲道,“可是順王就藩,心裡難過的,不過是陛下。陛下心裡難過,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得享陛下的庇護呢?”見聖人過來,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她低頭笑道,“就算是臣妾,也沒有不叫陛下見著兒子的道理!陛下的心意,臣妾明白,可是就藩……”她嘆息地笑道,“陛下日後,莫要再提。”
“你都是為了我。”能願意無視鳳桐在京中掀起風浪來,聖人只覺得皇后為自己的心竟是叫自己無法報答,之後,目中便沉吟了起來,低聲道,“便是不叫他就藩,這一次給老三指婚……便低些。”他冷冷地說道,“徐家想送個女孩兒給老三做正妃,真是好大的算盤!朕偏不叫他如願。這一次,便將太常寺少卿家的長女指給老三做正妃!徐家這樣喜歡女孩兒入皇家,便給老三做個側妃,也是好的。”
太常寺少卿不過四品,況只管祭祀宗廟,本無實權,皇后聽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此時卻只猶豫道,“這……”
“朕總要護著你。”聖人摸了摸皇后的臉,溫和地說道。
面前男子的臉,帶著叫皇后無法漠視的疼惜,只叫皇后的眼淚險些落下來,只嘶啞著聲音應了,便將頭靠在了聖人的肩上,眼淚不顧規矩地沾上了聖人的龍袍。
“多大了,還怎麼愛掉金豆子。”聖人只覺得懷裡的妻子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腰,見五公主已經踮著腳尖兒出去,便含笑道,“叫小五知道,只怕不知該如何笑你。”
聽著聖人愉悅的笑聲,皇后卻覺得自己心裡疼的慌。
不叫鳳桐去就藩,真的是為了聖人?
並不是這樣。
皇后心裡,不知多厭惡這個想要拉她兒子下來的孽障,可是若是叫他就藩,就離了她的眼皮子底下,更用意叫他勾連地方,生出禍患,這才寧願自己噁心著也不肯叫鳳桐遠離京中。
她心裡有聖人,甚至當年願意與聖人一同去死。可是她也是個母親,不能為了自己的丈夫,就坑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耳邊聽著聖人心心念念地為自己打算,她心裡有愧,卻不能多說。
正在此時,聖人便聽見外頭有通傳的聲音,聞聽鳳鳴求見,聖人只好放開了皇后,給她擦眼睛笑道,“若叫小四見著你哭了,只怕心裡不知如何腹誹朕。”
“小四從小孝順。”皇后忙轉身擦了眼睛,這才回頭笑道,“臣妾心裡,這些孩子都是臣妾的親骨肉,因此,如今只想求陛下一事,求陛下允了臣妾。”
“你說。”聖人挑眉,見此時鳳鳴風風火火地進來,也喜歡這孩子的爽快勁兒,然而見鳳鳴滿臉笑容地進來,目光落在皇后發紅的眼睛上一瞬後,竟是怔住了,臉上帶著些不知如何是好地看過來,只急忙說道,“可不是朕招惹了你母后。”說完,便與捂嘴笑了的皇后抱怨道,“這幾年,朕背的黑鍋還少?只怕在外人眼中,朕就是一個很可惡不講理的人了。”
鳳鳴聽了這個,這才撥出了一口氣。
德妃素來以皇后為馬首,鳳鳴也從小跟著太子屁股後頭轉,可不願叫帝后生出嫌隙來,見本無事,不過是這兩位天家夫妻不知道鬧什麼么蛾子,他心裡果然腹誹了一下,這才與兩人請安,之後便跪在了聖人的面前,仰著頭求道,“求父皇將齊家二姑娘指給兒子!”見聖人臉上高深莫測,他只大聲道,“若得齊家女,兒子願,願,”他求救地看了看一旁的皇后,見她含笑頷首,便狡猾地說道,“此生願只一位王妃,必然不叫父皇為了給兒子指妾室多勞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