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最深處,要穿過一條長長的斜坡後再開十分鐘左右才到,幾乎像是要到一座小山的山之巔,她忍不住把頭伸出去,剛剛看見層林盡頭掩蓋著的一角精巧屋頂,司機便說:“董小姐,我們到了。”
林婉哦了一聲,將電動鏤花鐵門上的牌匾念出來:“靜園。”
司機客客氣氣地說:“是。”
林婉有些好奇:“為什麼叫靜園?是因為主人喜好安靜麼?”
“這個,不是很清楚。”司機想了想:“老闆的心思,我們怎麼揣摩得到。”
林婉心裡暗暗琢磨,劉之牧果然是不容小覷的,哪怕是手下一個司機都斯文有理,一路上不管問他什麼都是客客氣氣地問答,但是若想再深入,又是滴水不漏。
她跟著司機穿過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徑花園,到了門口,有個估計是小阿姨的清秀女子把她接近了客廳。
“先生陪太太打球去了,他說如果董小姐到了便請稍候,他馬上回來。小姐喝茶還是咖啡?”
林婉連忙說:“茶,謝謝。”
這整棟宅子裡的人都是這麼客氣,也不知道訓練了多久才能變成這樣,可是這種過分的客氣簡直讓她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林婉有些無聊地坐在沙上打量房子的佈局,南邊的窗戶是一整扇的玻璃窗,那玻璃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加工,秋天燦爛的陽光鋪天蓋地地灑進來,光線卻奇蹟般的一點都不刺目,只是讓人覺得一股柔和的溫暖。她覺得自己也算是見過些世面的人,可是對這房裡的傢俱竟然大多看不出出處,都是些款式極為簡單的家俬,色彩也不出挑,但每一寸設計又拿捏得恰到好處,而且擺放的位置都非常適當,總之是讓人十分舒服。
大概等了7、8分鐘的樣子,劉之牧終於回來了,傳說中聞名遐邇的人物是個身材高挑瘦削的男子,穿著白色的高爾夫球衣、粗布褲子,手中還拎著球袋。看到他,林婉連忙起身,他衝她擺一擺手,示意讓她不必客氣,然後轉身將球袋遞給剛剛那個小阿姨:“請幫我把球杆擦一擦再收好,謝謝。”
林婉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從司機到保姆都那麼禮貌,有這樣的主人做榜樣,想不變斯文都不行,只是心裡總覺得隱約有些不對,她暗中仔細想一想,是了!就是因為太太太禮貌。一個人待身邊所有人都客氣禮貌自然是好的,也的確是好教養的一種表現,只是如果過了,便讓人覺得假,把持得太好的客氣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疏遠,這棟房子的主人只差沒有明白告訴所說有人:請不要太靠近我,謝謝!
劉之牧交代完那邊的事情,又用極抱歉的語氣對林婉說:“不好意思,剛打完球,請容我先上樓更衣梳洗,我很快下來。”
林婉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客氣:“沒關係,沒關係。”只差沒把謝謝說出來。
可是她等得心甘情願,先不說這是她求別人的事,就說人家來頭這麼大,態度卻這麼溫和,沒有一丁點囂張氣焰,她也無話可說。林婉終於明白什麼叫用氣勢壓人,喉嚨大不是氣勢,男人的氣度從細微末節的地方就能看出來。
林婉換二杯茶的時候,劉之牧施施然走下樓,在她對面的沙上坐下來,和藹地問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聽說董小姐,哦,應該是董夫人吧?找我有事?”
林婉說:“我姓林,夫家姓董,當時為了圖方便,所以在資料上登記的是董小姐。”
劉之牧雙目炯炯,微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應該與董兄曾有過一面之緣,聽聞董兄的凌翼地產是雁城地產翹楚,只可惜那次見面時身邊的人太多太雜,所以沒有機會與他交流,真是甚為遺憾。”
林婉心中一跳,不由得暗生警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自報姓氏家門,人家就已經把陣站擺下來,明明白白告訴她,她的來路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