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原來剛剛帶著自己偏向一旁的是他。
不待她說什麼,夜天凌已伸手握住她的左臂,卿塵隨著他的動作低頭,發現自己衣袖上鮮紅一片,嚇了一跳:“哎喲!”
夜天凌眸底生寒,手下卻微微一鬆:“疼?”聽起來聲音雖是冷冷的,但是,沒有掩蓋了擔心。
卿塵不由得抬頭看他,其實並不是覺得疼,不過吃了一驚罷了。剛才雖然被石頭之類的東西擊到,但好像沒有受傷的感覺,便道:“不是疼,沒有傷到……”
夜天凌卻不待她說完,已“嗤”的一聲裂下她那截染血的衣袖,卿塵本能的往後一縮,卻被他攥住動彈不得。
底下白色絲衣並無多少血跡,卿塵又說道:“我沒有受傷,是濺了他的血。”
“嗯。”夜天凌方鬆開手。
此時謝衛已不敵十一劍勢,被侍衛拿下,十一收劍回身,看到卿塵,頓時愣住:“你……”
卿塵鳳目喜悅,對他露出笑容:“十一,好久不見。”
十一不能置信的回來,道:“卿塵……你怎麼這副打扮?”
卿塵抬抬手道:“沒什麼,方便而已。”
“真的是你。”十一終於笑道:“我們還以為……哈!急壞我和四哥!”
卿塵答道:“我也是。”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一下,十一和卿塵突然開懷大笑,就連夜天凌也不由揚起嘴角,帶了三分笑意。
謝衛被侍衛押至近前,猶自掙扎,右肩傷處不斷有鮮血湧出,恨恨怒視卿塵。
夜天凌恢復面無表情,黑眸沉沉寂靜看不出喜怒:“你是何人?”
謝衛神色堅倔,扭頭不答。十一微一示意,侍衛上前將謝衛面罩扯下,看謝衛盡失血色的臉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
“四面樓的人。”夜天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
卿塵輕輕縱馬上前,猶豫了一下說道:“四哥……你……能放了他嗎?”
話未落音,便聽謝衛道:“用不著你好心。痛快!江湖上一劍便能傷我之人不多,如此對手,在下敗的心服口服。你殺了我吧,無須多言。”
夜天凌卻如同未聞,只問卿塵:“你認識他?”
卿塵點頭:“認識,但其實並非他要殺你,是西突厥皇族。”
夜天凌不屑冷笑:“不成器的東西。”對左右侍衛道:“放了他。”
四名侍衛應命鬆手,謝衛渾身一鬆,抬手壓住肩上傷口道:“成王敗寇,何必假作仁慈?”
夜天凌淡淡道:“劍下花俏多餘,如何殺人,回去練好劍法,再來殺本王也不遲。”
劍是殺人的劍,只為殺人,不為看。
謝衛怒道:“你……”
卿塵翻身下馬,面色凝重,對謝衛喝道:“住口!你死容易,又要如何處置四面樓?”到他近前,素手一翻拿出玉簪,低聲道:“雲紋劍在此,你想抗命?”
謝衛一愣,深深盯住卿塵的臉,不再作聲,而後一咬牙,扭頭而去,瞬時消失在飛簷重重的夜色中。
卿塵只是想試一下所謂“雲紋劍”到底是什麼掌控冥衣樓九部勢力的東西,沒想到謝衛當真聽命離去,還有些愣愕。她收起玉簪,回身對夜天凌一揖:“卿塵代他向四哥告罪,此事來龍去脈我也不甚清楚,但定當給四哥一個交待。”
夜天凌不置可否,彷彿對謝衛的去留毫不在心,卻道:“方才在四面樓撫琴的人是你。”
“嗯?”卿塵沒想他突然問出這樣一句,只好答道:“是……我。文煙便是卿塵,卿塵便是文煙,竟然瞞不過你。”
夜天凌又道:“那幅《蘭亭序》也是出自你筆下。”
卿塵汗顏點頭:“我已經盡力好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