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挑眉問:“你說,讓段曉樓等著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請說明白一點,我好轉達給他。”
何當歸沉默一晌,方說出了要高絕轉達的話:“請他善自保重身體,我略通醫理,想幫他瞧瞧身上的傷,待我回去拿了藥箱就來看他,所以……請他保重。”
高絕語調轉冷:“只是這樣?”
何當歸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冷靜而鎮靜,衣袖下的手心已冒出冷汗來,汗水讓右手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痛。她點頭說:“我已許了人家了,不久將定親,所以,就是這樣。”孟瑄在家裡等她,她下決心要一心一意對他好,只跟他一個人好,所以,只能是這樣。
孟瑄是她的良人,他正在家等她回去——今生今世,她都要揣著這一句話過日子,否則,她擔心她會有時候管不住自己,而做出什麼讓孟瑄傷心和讓段曉樓誤會的事。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她要先把自己定親的訊息傳達出去,同時也是提醒她自己,她的“喜歡你”只能對孟瑄說,她的“一萬個對不起”是專為段曉樓預備的。
高絕蹙眉看著何當歸,嗤笑問:“那你還來看他做什麼,不用來了,你在家裡等嫁人吧。”
陸江北推高絕一把,推翻他的話:“何小姐,請你務必過來一趟,除了段少醒後需要你照料,我另有一事拜託你。其實這次到揚州來,我一直打算找你幫個忙,只是不便直接登門拜訪,怕攪擾你的平靜日子,可思來想去,你是最適合的人選。”見何當歸好奇地盯著他,靜等下文,他微笑著賣關子說,“眼下能否安然度過還成問題,此事就等來日再說,是一件公事,到時還望何小姐你莫推辭,事後必有重謝。”
“這可真叫我一頭霧水了,那就以後再說吧,我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敢輕易承諾什麼。”何當歸亦微笑,“不過,過來是肯定要來一趟的,實不相瞞,方才高大人扔來的帶毒的鑰匙,我雖然用掌心中的銀針撥了回去,但實實在在中了一點毒,合禾七日清,果然霸道。現在我的毒被封在右手小指上,一日之後,若諸位不肯賜我解藥,那我以後就少一根手指頭啦,所以解藥之事,還請陸大人得空時幫我問一句。”
陸江北聞言,立刻上來察看她的右手,將軟滑如綢的小手托起,果然發現在掌心正中有一道清淺的劃痕,而且傷處烏青有黑氣,右手小指則是發紫的。陸江北搖頭,不贊同地說:“你這樣處理太危險了,中了合禾七日清,根本不應該再挪動分毫,你也一起進地牢躲避吧。你給段少治傷需要什麼藥,我叫雪梟去找,片刻工夫就有。”
何當歸謝絕道:“我的藥是自配的,尋常買不到,而且,等諸位全都躲進地牢中,我須得在牢外布一陣法,名曰‘石頭障眼陣’,有了此陣,我擔保來突襲的人在這裡住一整天也找不到地牢入口。哦,對了,佈陣需要一些小石子,煩勞幫我找上幾十塊,越多越好。”
陸江北大感不可思議,佈陣法?她?怎可能!錦衣衛幾百號文武精英中,也不曾聽得有人會布什麼“障眼陣法”!
可看何當歸一本正經的小臉,又不似在開玩笑,於是,陸江北就姑且信她一回了,只因眼下也無更好的解決之法。早在他們來客棧之前,整個十里坡內外至少來了百名以上的高手,他猜,他們在等下雨,外面的天從早晨開始就陰沉著,看情形,午後或者傍晚,必來一場暴雨。藉著這雨勢,突襲將更能收到奇效,若非錦衣衛在進出城都必經的三岔口放了幾名“鬼眼”,他們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睡覺的睡覺,打架的打架。
於是,陸江北確認一遍,問:“你真的會佈陣?佈陣需要小石頭?”
何當歸點點頭說:“大石頭小石頭都行,多多益善,陣法我只會這一個,是三年前在澄煦書院跟道聖柏煬柏學來的,布起來還算熟練,所以請各位不必生疑,安心呆在地牢中,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