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頸間,冷聲道:“我數三下,你們再不停,第一個倒下的人就是我。”
沒等她數三下,激烈的打鬥立刻就中止了,不光孟瑄停了手,連那個透明人也不打了,這更顯示出,那個人是關心何當歸安危的人。除了段曉樓,再無二選。
孟瑄上來奪了她手中簪子,生氣地說:“這簪子又尖又硬,做武器都綽綽有餘,為什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開玩笑,還是你們兩個跟我開玩笑?”何當歸比他更氣,“你們縱使要打,也不必對打了,都來打我一人好了。橫豎怎麼算,都是我的錯。”
孟瑄默然,那個透明人也不說話。這樣的局面,三個人無人不傷。
過了一會兒,孟瑄才慢慢開口道:“他是段曉樓,他跟我說,因為隱身術出了點問題,現在暫時無法相見。你功力尚淺,聽不到他講話,只有我能聽見。他也對你拿簪子傷害自己很生氣,還說,再有下次,他就把你們夢中種的藍葉草拔掉。”
藍葉草?何當歸一凜,這是她跟段曉樓的……暗號!那個看不見的人,果然是段曉樓!
她立刻急了,像瞎子一樣四處亂摸:“段曉樓,你在哪裡?你的隱身術出了問題?你還好嗎?快回答我!”
隔了一會,孟瑄一臉不情願地傳話說:“你摸不著他,你站在原地別動,他……可以觸碰到你。”
何當歸連忙站住。果不其然,臉上有了酥麻的觸感,輕柔如一陣春風吹過,若不知情,又怎能知道這是段曉樓在碰她的臉。她又問:“我該如何幫你,你的傷怎麼樣了?”問完就眼巴巴地瞅著孟瑄。
孟瑄又無奈傳話:“他說自己很好,只是暫時變不回來了,他想吃我們的早飯。”心道,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無賴,來搶別人的夫人,還要求吃情敵做的飯。
何當歸用力點頭:“好啊,段曉樓你多吃點,吃完就在這裡的床上歇息。你現在非常虛弱,千萬別亂跑,我讓孟瑄為你療傷。”又轉向孟瑄,豎著眉毛說,“段曉樓為救我而受傷,你還說感激人家,又跟他打架!還不快去做菜,吃了再問怎麼療傷!”
夫人發飆,孟瑄只有從命的份兒,在廚房裡熱火朝天地忙了一場,飯菜快速上桌。一頓早膳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何當歸眼見著自己旁邊的飯碗中的湯和菜一點點消失,倍感欣慰。
孟瑄隨時給何當歸夾菜,昭示自己的存在,何當歸又把菜中精華部分轉給段曉樓,然後那些菜就憑空消失在空氣中。感覺如同過年給祖先留位子和碗筷,獻貢給看不見的祖先。何當歸幾次冒出這種詭異的想法來。
一餐吃完後,何當歸又敦促孟瑄為段曉樓治傷,孟瑄撅嘴巴告訴何當歸,治傷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止了,至少需要五個時辰,而這座四合院並不是個安全所在,刺客說不定還會再來。何當歸自信滿滿地保證,她能守護這裡的安全,就在這裡療傷,她在外守著才放心。萬一放走段曉樓,他又要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了。
於是,段曉樓和孟瑄雙雙上了床榻,放下帳幔開始療傷。
何當歸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只見孟瑄一個人在空氣中比劃,結出各種複雜的手印,周圍有五彩光暈出現。
“小逸,你去外面逛逛,”孟瑄苦笑,“我們被你看得不自在,兩人都無法專心。”
何當歸灰溜溜走出來,心中有些不忿,繞著屋子轉了幾圈,坐在井沿上看了一回天上的流雲,又讀了幾頁書。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從窗中望進去,孟瑄還在紗帳中端坐著,似乎在小聲講話,非常專心的樣子。
這時,何當歸聽見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在院牆外某處響起。她心感不妙,開啟院門一看,兩個守門神一樣的獄吏,都雙雙倒地,不省人事。上前一摸,他們是中了迷香,性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