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提到的那個女人,她已經圍著這座客棧來回繞了很多圈了,現在還在外面站著!”
何當歸一僵,果然瞞不過他們的耳朵嗎?這群人長的是什麼耳朵。
豈料,段曉樓並不受干擾,頷首示意杜堯說下去,於是,杜堯就講出了他發現的“大機密”:“早在三年前的冬節,老大就讓我處理過好幾份文案,都是關於那潑皮何阜的不法惡跡。當時我就奇怪,問老大,‘似那等小吏,放眼整個京師,說一百個都是少的,為何特別關注他?假如他得罪過你,我幫你治死他!’你們猜,老大他怎麼說?”
何當歸也被引出了兩分關注心,因為常諾曾對她提起過,參奏何阜罪行的時候,陸江北突然從旁加了一把火,她也曾奇怪過,陸江北怎麼會攢了那麼多何阜的不法證據,這二人雖然同住應天府,但明明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
杜堯頓一頓,講吓去:“咱們老大從懷中摸出一把精美的小匕首,握在掌心裡,答一句‘因為他姓何’。後來我告辭了,走出書房很遠,忽而聽見他喃喃自語,‘果然像,跟她娘一模一樣’。喂,你們誰見過何小妞的娘?是不是跟何小妞長得差不多?呱呱!咱老大他不會是母女通吃吧!”
屋外的何當歸皺眉,屋裡的段曉樓也皺眉,低斥道:“這個玩笑開過頭了,何……小姐的母親,我曾見過幾次,她們母女長相差很多。“””
杜堯並不氣餒,又談到了另一件事:“後來,我奉老大之命調查何阜鉅額資產的來源,結果發現,他不久之前曾當掉了一套鐫刻有羅府金印的古董四珍,得銀一萬九千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而老大一聽說是羅府的東西,就立刻自己出銀子贖了回來,動用的乃是他在陸風鏢局的下一年紅利。而且那何阜將古董四珍作‘死當’丟出去,我們揣了銀子去贖,縱使有當票都是枉然,當鋪的掌櫃坐地起價,說那些東西是鎮店之寶,價值連城。最後,老大做了一件他十幾年不曾做過的事——”
“什麼事?”段曉樓又開始咳嗽,何當歸再也坐不住了,衝動地想撲進去瞧瞧他的傷勢,可後面忽然伸來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而果斷。
不等她回頭,又一隻手探過來,迅速掩住了她的口鼻。儘管隔著一層鍛制面巾,但還是有陣陣香氣襲上她的鼻端。
“段少你別這麼激動,喝茶緩口氣,”杜堯先安撫了段曉樓的情緒,然後才說,“咱們老大他只是動用了一回職權,拿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壓了那當鋪掌櫃一回,稍稍危言恫嚇,迫使對方用兩萬三千兩的低價將那四樣東西轉手賣給我們。當時,我著實嚇了一大跳,只因這種事我常做,老大他卻是第一次做。”
店中默了片刻,段曉樓問:“到底是什麼古董珍玩,賣得那樣貴,改日我也尋兩件來裝點書房。”
“琴棋書畫——”杜堯附庸風雅地晃著腦袋,“三國焦尾琴,琴聲如寒泉;北宋珍瓏棋,碧透有情趣;蘇東坡的硯臺和筆洗,古雅高潔,連我這樣的俗人見了都生出好學之心,從那之後每日練一個時辰的懷素狂草。至於那吳道子的畫,是一張贗品畫,可左下方印著一枚閒章曰‘東郭山人’,經我們調查,是那何小妞外祖父羅杜仲的別號,也就是說,何阜那廝,將人家家裡長輩的遺作給賣了,她娘怎麼找上這麼個男人。”
“那些東西都在江北那裡嗎,現在?”段曉樓問。
“是呀,怎麼了?”杜堯天真地眨眼,
“沒什麼,隨便問問。”
何當歸以為自己被人挾持了,綁架了,一直這麼以為著,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強行從客棧後院拖走,心中權衡著要不要反擊,直到被拖出離客棧很遠。
她的手腕和口鼻都被鬆開,重新獲得了自由,回頭去看時,她的身後站著一位極美的紅衣女子。何當歸心道,原來隔著面巾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