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加長黑色轎車;沒有什麼不對勁兒。
但確實是不對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對了。
3
埃蒂感覺那孩子在拽他的袖子。“這一幕有什麼問題?”傑克問。
埃蒂向四周望了望。儘管他自己也有些不適應(他回到了在自己的時間幾年之後的紐約),他還是明白了傑克的意思。有些東西不對勁。
他低頭看著人行道,突然很確定他們不會有影子。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影子,像那個故事裡的孩子們一樣……那十九個童話之一……或者是更新的故事,比如獅子,巫師和衣櫥,或者彼得·潘?也許其中有一個可以被稱作現代的十九?
不管怎麼樣都無關緊要,因為他們的影子在那兒。
可是不應該啊,埃蒂想。天色這麼暗的時候不應該還能看到影子。
愚蠢的想法。天根本不黑。現在是早晨,看在上帝分上,明媚的五月的早晨,陽光從駛過的汽車的鉻製表面上反射出來,第二大道東側的商店櫥窗是那麼明亮,令人不敢直視。但是不知為什麼,埃蒂卻仍然覺得天色很暗,就好像這明媚的早晨只不過是脆弱的表面,就像舞臺上的帆布背景一樣。“拉起來後我們看到阿爾丁的森林。”或者丹麥的某個城堡。或者威利·洛曼①『注:威利·洛曼(Willy Loman),美國現代著名戲劇家阿瑟·米勒的代表作《推銷員之死》中的男主人公。』家裡的廚房。這次我們看到的是紐約市中心的第二大道。
是的,就像那樣。只不過是在那帆布背景的後面,你看到的並不是後臺的工作室和存放東西的地方,而只是大片的、膨脹的黑暗。羅蘭的塔倒塌之後的那種廣袤,死寂的黑暗。
但願我是錯的,埃蒂想,但願這僅僅是文化衝擊或普通的神經過敏。
然而他認為那並不是。
“我們是怎麼到這兒的?”他問傑克。“沒有門……”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又抱著些許希望問了一句:“也許這只是一場夢?”
“不,”傑克回答。“更像我們在巫師的玻璃球裡面移動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並沒有玻璃球。”一個念頭突然從他腦中閃過。“但是,你聽到音樂聲沒有?敲鐘聲?在你轉到這兒之前?”
埃蒂點了點頭。“那音樂太感人了。它讓我流淚。”
“對,”傑克說。“就是那樣。”
奧伊對著一個消防栓嗅來嗅去。埃蒂和傑克便停下腳,好讓這個小傢伙在這個已有很多人留言的“公告欄”上留下點自己的記號。走在他們前面的,另一個傑克——一九七七年的孩子——仍然在慢悠悠地走著,還四處張望。在埃蒂眼裡,那個傑克活像一個從密歇根來的觀光客。他甚至還伸長脖子去看建築的頂端,艾迪覺得如果紐約玩世不恭的一幫人撞見你那副樣子,他們準會抄走你的布魯明岱爾①『注:布魯明岱爾(Bloomingdale)是位於紐約曼哈頓的一家高檔百貨公司。』信用卡。不過埃蒂可不是在抱怨;因為這讓他們很容易就能跟著那孩子。
正當埃蒂這樣想的時候,七七年的孩子不見了。
“你到哪兒去了?天啊,你到哪兒去了?”
“放鬆,”傑克說。(在他腳邊,奧伊又加上了他的半句重複:“松!”)傑克咧嘴笑了。“我只是去了書店。那書店……嗯……叫做‘曼哈頓心靈餐廳’。”
“你就是在那兒買了《小火車查理》和那本謎語書?”
“是的。”
埃蒂愛死了傑克臉上神秘、困惑的笑容。那笑容讓傑克的臉都明亮了起來。“你還記得我把書店老闆的名字告訴羅蘭時他有多激動嗎?”
埃蒂記得。“曼哈頓心靈餐廳”的老闆是一個叫凱文·塔爾的人。
“快走,”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