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但他並不餓。不,不是真覺得餓。他始終擺脫不了這個念頭,那就是他們正走的這條路會消失,人們會對他們群起而攻。他們是那麼安靜!在附近的某處他聽見了歐夜鷹和三聲夜鷹今晚的第一次叫聲。
歐沃霍瑟和卡拉漢登上了平臺。埃蒂警覺地看到來接他們的其他人都留在臺下。可是羅蘭毫不遲疑地走上了那三個寬大的木臺階。埃蒂跟在他後面,他很清楚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你還好吧?”蘇珊娜在他耳旁說。
“還行。”
平臺的左邊有一個圓形的舞臺,上面站著七個人,都穿著白襯衫,藍牛仔褲,繫著寬腰帶。埃蒂認出了他們手上拿的樂器,雖然曼陀林和班卓琴很可能會奏出些讓人想撒尿的古怪聲音,但看到這些樂器仍然讓他稍稍放心了一點。要是活人祭祀的話,他們可用不著僱樂隊,是不是?那種情況下只需要一兩隻鼓來煽動觀眾就夠了。
埃蒂揹著蘇珊娜轉過身來面對人群。他很沮喪地看到從主街的盡頭開始的過道真的消失了。人們都仰著臉看著他。男人和女人,老人和青年。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而且人群中一個孩子都沒有。有些臉是長年暴露在陽光下的,臉上的龜裂可以作證。那種不祥的感覺又一次向他襲來。
歐沃霍瑟走到一個木桌旁。桌上放著一根飄動的大羽毛。那農夫拿起羽毛把它高高舉起。本來就安靜的人群現在是一片死寂,埃蒂可以聽見有些老人呼吸時肺部發出的格格聲。
“放我下來,埃蒂。”蘇珊娜小聲說。埃蒂不願意這樣,但還是照做了。
“我是七英里農莊的韋恩·歐沃霍瑟,”歐沃霍瑟說,他已經走到了臺子的邊上,手裡舉著那根羽毛。“聽我說,我請求。”
“我們說謝啦。”人群低聲說。
歐沃霍瑟轉過身,一隻手伸向羅蘭和他的同伴們,後者則穿著一路風餐露宿的髒衣服站在那兒。(準確地說,蘇珊娜並沒有站著,而是在埃蒂和傑克之間,用臀部和一隻手保持著平衡。)埃蒂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仔細地打量過。
“卡拉的男人們在集會廳已經聽過逖安·扎佛茲、喬治·特勒佛德、迪厄·戈亞當斯和其他一些人的發言了,”歐沃霍瑟說,“我也在那裡發言了。‘他們會來此然後抓走孩子們,’我說,當然是指狼了,‘然後接下來的一個世代或更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會來打擾我們。就是這樣,一向如此,我說就讓它保持這樣。’我想我的那些話也許說得有點倉促。”
一陣低語聲在人群中響起,像微風一樣輕柔。
“也是在那次集會上,卡拉漢神父說槍俠來到了我們的北面。”
又是一陣低語。這次更響了一些。槍俠……中世界……薊犁。
“我們決定派一些人去看一下。這些就是我們找到的人。他們稱自己是……卡拉漢神父稱呼他們的那類人。”現在歐沃霍瑟看起來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他在拼命想憋住一個屁似的。埃蒂以前看過這種表情,通常是在電視上,當政客們碰到解釋不了的事情而想要逃避時就是這種表情。“他們說自己來自已經消失了的世界。也就是說……”
接著說,韋恩,埃蒂想,說出來吧。你做得到。
“……也就是說他們是亞瑟·艾爾德的後裔。”
“感謝諸神!”有個女人叫道,“神讓他們來救我們的孩子了,他們來了!”
有一陣噓聲讓她安靜。歐沃霍瑟帶著痛苦的表情等大家靜下來,然後接著說。“他們可以為自己說話——這也是必須的——但是我已經看到很多事,足夠讓我相信這些人也許能幫助我們解決難題。他們帶著幾把好槍——你們已經看見了——他們也會用這些槍。用我的名譽保證。說謝哦。”
這次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