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講了一堆理由來說明為什麼那件事是愚蠢的,”埃蒂後來告訴她的時候這樣說,“然後他卻完全按照羅蘭的想法做了。就像魔法一樣。”
“有時羅蘭就是魔法,”她說。
6
卡拉的一行人在路南邊一塊漂亮的山頂空地上紮了營,離大路並不很遠,但也已經離開了光束的路徑。天空中的雲紋絲不動,低得彷彿伸手就能夠到。穿越森林的路被小心地做了標記;蘇珊娜看到有些刻在樹上的標記像她的手掌那麼大。這些人也許是幹農活或喂牲口的好手,但毫無疑問,叢林讓他們不安。
“要我幫忙推推輪椅嗎,年輕人?”他們離山頂還差最後一截上坡路的時候歐沃霍瑟問埃蒂。蘇珊娜在他身上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她很好奇如果卡拉漢-歐沃霍瑟一幫人都過來見他們了,那麼是誰在做飯呢?那個女人是不是提到一個叫安迪的人?也許是個傭人?她提到過。歐沃霍瑟的人?也許。一個可以戴得起現在扣在他頭頂的那頂大帽子的人,當然可以僱得起一個傭人。
“謝謝,”埃蒂說。他還不敢在後面加上“我請求”(他仍然覺得那有點虛假,蘇珊娜想),但他轉到一邊,把輪椅的把手交給了歐沃霍瑟。這個大農夫體格龐大,上坡很陡,而且他還推著一個重約一百三十磅的女人,但是他的呼吸雖粗重,卻仍然很規律。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歐沃霍瑟先生?”埃蒂問。
“當然。”歐沃霍瑟回答。
“你中間的名字是什麼?”
一時間歐沃霍瑟停止了前進,而蘇珊娜則很驚訝埃蒂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是個古怪的問題,小夥子,為什麼問?”
“喔,這只是我的一個習慣,”埃蒂說。“事實上,我用這來算命。”
小心啊,埃蒂,小心,蘇珊娜想,但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啊,是嗎?”
“是的,”埃蒂說。“現在,你聽。我打賭你中間的名字是以”——他好像盤算了一陣——“是以字母D開頭的。”他用高等語發了那個字母的音。“我長話短說。五個字母?也許只有四個?”
往前推的動作又停止了。“見鬼了!”歐沃霍瑟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告訴我!”
埃蒂聳聳肩。“這只不過是計算和推測罷了,真的。事實上,我猜錯的次數和我猜對的次數差不多。”
“錯的時候比較多。”蘇珊娜說。
“告訴你吧,我中間的名字是戴爾①『注:戴爾(Dale),正好四個字母。』,”歐沃霍瑟說,“雖然好像有什麼人向我解釋過我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但是我已經記不得了。我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家人。”
“我很遺憾,”蘇珊娜說,很高興看到埃蒂走開了。也許是去告訴傑克她說對了:韋恩·戴爾·歐沃霍瑟。正好十九個字母。
“那年輕人是個精明鬼還是個傻瓜?”歐沃霍瑟問蘇珊娜。“告訴我,我請求,我自己搞不清。”
“兩者都有點兒。”她說。
“但這個推的椅子倒不賴,你說呢?它像指南針一樣靈活。”
“我說謝啦。”她說。暗地裡嘆了口氣,放心了。這聽上去還行,很可能她並沒有刻意計劃要這麼說。
“它是從哪兒來的?”
“離這兒很遠的一個地方,”她說。她並不喜歡這個對話。她認為該講述(或不講)他們經歷的人是羅蘭。他是他們的首領。而且,僅由一個人說出的話是不能被反駁的。但她仍然覺得自己應該再多說點兒。“有一個無阻隔界。我們從無阻隔界的另一邊來,那裡的東西和這兒不同。”她伸長了脖子去看他。他的脖子和臉漲得通紅,但是真的,她想,作為一個快六十歲的人他實在是做得不錯了。“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