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祝酒,情思旖旎,我這番隱晦暗示心意託付,勢必要醉了沐昕去。
他果然已醉,正執壺的手微微一顫,竟潑灑了些酒液出來,我急忙伸手去扶,卻被那酒液滴落手指,微綠的酒色染上如玉手指,剔透分明,我哎呀一聲,正要取了絲帕來拭,卻見沐昕微笑著,輕輕拉過我的指尖,遞到唇邊。
我腦中轟的一聲,頓覺全身有如火燒,只覺一定連發絲也已紅透,抬目去看他,他笑容迷離,目光晶瑩勝水,我只覺得渾身發軟,似是醉意上湧,手微微一掙,全無素日的力道,倒似故作姿態般,依舊牢牢被沐昕執住。
沐昕微笑著,微微斜首,烏黑長髮垂落我手背,白玉般的額在滿室華彩中有如明珠生輝。
我咬住唇,瞪大眼,看著沐昕俯首,將我的手指輕輕一吻。
他的唇流連我指上,溫柔而細膩,如春風拂過般,一點點吻去淋漓的酒液,雙唇觸及肌膚之處,猶如火苗點點燃著,一路灼熱的燒過去,我的顫慄,頓時從指尖直通心底,震得我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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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指尖微痛,我哎呀一聲,忙不迭縮手,卻見對面咬了我一口的男子,一縷笑意流轉,少了幾分往日不食煙火的孤高,多了幾分沉溺紅塵愛戀的溫暖,越發的風神如玉,眉目似畫中人。
我被他看得竟有些侷促,只覺得那隻被吻過的手指有如待藏利器,竟不知該放哪裡合適,我甚至想過是不是揣到懷裡,揣到他看不到我也看不到的地方,免得我一見自己的手便尷尬,然而我又怕他笑我。
清咳一聲,只好顧左右而言它,紅著臉故作鎮靜,道:“還是別喝了,先吃些菜,今日這宴,可是我叫寒碧好生準備著的,你可不要辜負她的好廚藝。”
沐昕一直緊緊看著我,見我實在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終於體貼的低頭去看那菜。
當先一道菜,以金棗,銀魚,新筍,銀杏合燴,以荷葉墊底裝鈞窯白瓷盤,色彩明麗斑斕,香氣清芬,沐昕贊:“好精雅!”伸筷去夾,我虛虛一攔,笑道:“先別急著吃,我還沒報菜名呢。”
沐昕饒有興趣的放下筷子:“你是給我補祝壽呢還是折騰我呢?”
我笑:“兼而有之,且聽著,菜名出來了,你得報上出處,不然不許吃。”
沐昕揚眉:“你果然是要折騰我。”
我不理他,緩緩道:“此菜色彩明豔而味淡回甘,名兒卻有些囉嗦:‘一對鴛鴦眠未足,葉下長相守。’”
沐昕對盤中一看,點頭道:“貼切,”說完夾了塊新筍,笑道:“晏殊,雨中花。”
我抿嘴一笑,待他嘗過,又取了些給我,才指著第二道菜道:“綠嬌紅小正堪憐。”
天青琉璃盤中,潤紅的水晶肘子顫巍巍粉嫩一團,色澤可愛。
“晏幾道,臨江仙。”沐昕抬首對我一笑,輕輕道:“我喜末兩句:莫如雲易散,須似月頻圓。”
我回他一笑,道:“我亦如此。”
沐昕的目光落在第三盤菜中,見那淡黃微紅交雜的菜色香氣撲鼻,輕笑道:“你且莫說,待我猜猜看,‘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對否?”
我喜盈盈道:“對了,昔日神童,總算沒丟了功課,這木樨倒是尋常,但那靈消炙可非凡物,一隻上好全羊,能用的肉不過四兩而已,也配得上易安的鷓鴣天了。”
沐昕佈菜進我的盤絲碟內,淡淡道:“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我倒覺得,這句形容你最合適。”
我嗔道:“你也忒不自謙----”話說了半句立時飛紅了臉,我這話說的好生羞人,他誇我,我說他不自謙,那豈不是自認為是他的人?這想頭,心裡想想也就罷了,如何就說出來了?
一時暗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