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酒保再要了一杯雞尾酒,而且,要的是酒單上最貴的酒。
他似乎依然無所謂,他說:“你想喝,就喝。在我這裡,隨意的很。”
就這樣,我和一個認識不到幾個小時、自稱自己是殺手的男人喝了好多好多的酒,這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喝酒。
當然,我喝多了,醉醺醺地倒在了他的懷裡,勾著他的脖子問他:“多米,你會殺了我嗎?”
“你想死嗎?”他抱著我走在馬路上,像抱著一個輕飄飄的氣球一樣輕鬆。
“我有時候特別想,有時候又不想。”我嘟著嘴撒嬌道。
“那等你有一天想死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他說。
“我去哪兒找你?”我問。
“我給你我的電話號碼,你可以隨時找我,算是我給你的特權,如何?”他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流淚了。我橫躺在他搖籃似的懷抱裡,看著眼前的多米從一個變成了很多個,又從很多個變成了一個,像一盞忽明忽暗的路燈,一切彷彿都不真實起來,像是一個夢。
他也不說帶我去哪兒,我也沒有問,我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暈,我的身上開始冒起一陣陣的冷汗,我有一種預感我要吐了,我連忙掙扎著從他的懷抱裡滾到了地上,又滾到了垃圾箱的旁邊,吐得稀里嘩啦。
他遠遠地看著我吐,他並不靠近,也沒有離開,他就靜靜站在那裡。等我吐完走到他的身邊,他說:“手絹已經被你弄壞了,抱歉,我沒有紙了。”
我忽然被他的話逗笑了,我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何,他身上卻有一種死神一樣的氣息,像是飄在這個城市裡的遊魂。
像我這樣的怪咖,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種臭味相投的感覺。儘管可能我們的生活,相差大概有十萬八千里遠。
“還能走路嗎?”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嘟起了嘴,撒嬌道:“你揹我。”
他便真的蹲下身來把我背了起來,我在他寬大的背上一顛一顛,我們沿著昏暗的長街一路不停地走著,像是兩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這讓我有了傾訴的慾望。
“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嘗試過別人所說的onenight,嘻嘻。”我在他背上肆無忌憚地說道。
“哦,好玩嗎?”他似乎並不覺得驚奇,彷彿這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好玩,可是玩完更空虛了。那個人之後就不理我了。”我悻悻地抱怨起來,我又說,“不過他真的很帥,對比之下你好像更帥一點,你更成熟。”
“男人是不會想和onenight的女生做盆友的,更不可能做女盆友。我建議你,天亮說再見,之後就別聯絡了。”他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其實不想玩的,我就是心裡很絕望很絕望。我覺得我像我家陽臺上那顆快要枯死的仙人掌,真的,特別特別絕望。”我說。
“仙人掌是不會枯死的,只有心死了,從裡壞到了外面,它才會死。”他依舊是那副平緩的語氣,彷彿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多米,我的青春在16歲那年就完蛋了,你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嗎?”他寬大的肩膀承載了我整個身體的重量,也讓我有了傾訴的慾望。
他不見得是一個很好的傾訴者,可是我覺得,他至少是一個對別人隱私不感興趣的人。這樣的人就像一棵樹,你對著樹傾訴了所有的隱私依然覺得安全。
“什麼?”他把我放在了欄杆上,我發現他把我帶到了h城的江邊,他直接把我放在了堤壩的城牆上,我稍稍不小心,就可能一下掉下去。
“你猜猜。”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角。
他看得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