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現代生活的太久了。從未觸碰過戰爭。她幾乎是忘記了在戰爭中女人會有如何的結果。
如此說來。有一把護身刀,確實十分必要。
微微皺著眉低下頭。重華捏著衣襬的手有些顫抖。馬上就要開戰了,馬上就要開戰了。對方是怎樣的敵人她絲毫不瞭解,對於未知的恐怖遠遠超越了預料。重華如今有些後悔跟著來前線了。
不過就是個男人,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死。總比守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強吧。
洛琛吩咐的人已經摺返回來,手裡拿著一把看似不起眼的短刀。洛琛抽出刀在手中比量了一下,長度剛好,重量也適合女子使用。
“拿去,這刀鋒利著呢,別沒事就傷了自己。”
重華懵懵地接過刀,謝過洛琛就出了主將大帳。
看著重華略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洛琛嘴角一翹。
直到夜幕降臨,重華才覺得手腳不再冰冷。躺在地鋪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那把短刀如今就在她懷裡。這會兒才算是有了時間仔細地看一看。
這是一把短唐刀。刀身狹長,刀柄和刀鞘自成一體,似同一塊木料打磨。抽出刀時有鏘的一聲,似龍吟一般。
就跟島國古裝片裡女子長帶在身邊的懷刀一樣。不知為何,重華捏著這把冰冷的刀時卻覺得分外的安心。
是啊,有什麼可怕的呢。如果沒辦法選擇生,她至少還可以選擇死嘛。殺人可能費點勁,殺自己卻絲毫不費力。
女子明志多半是要抹脖子的,死的難看不說還痛苦。往大腿根一刀下去,幾秒鐘人就沒了,一點痛苦都沒有。
重華想著,起身去翻人體經脈圖,她有點記不清股動脈的位置了。
陸乘風正在燈柱下記錄行軍日記,雖然這不是軍醫的範疇,可他想要日後總結成病例總彙,傳給後人。突然見重華爬起來去翻找經脈圖,還以為她終於想明白瞭如今該做什麼。心中頗為欣慰,生怕重華看不懂,拉著重華細細地講解。
這一夜,重華都沒睡好。
原以為遠離了周文淵,就能睡好覺了。這絕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軍中的氣氛並不如重華想的那樣緊張。後來重華才知道,這個時代,兩軍交戰並不會出現突擊這種戰法。這個時代的人打仗是要兩軍對壘,擂鼓三聲,相互喊話,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大將出面交戰。
“我能說一句這種打法太二百五了麼?”重華聽到這兒的時候真的聽不下去了。
她算是和平主義者了,可就算如此,也知道打仗勝在出奇制勝。新奇的戰術開發都來不及,竟然還有閒工夫兩軍喊話。誰都知道打就打個措手不及是上上之策。在對方沒有絲毫準備的時候下手,除非你真的點子太背了踢到鐵板,基本上就是穩贏啊。
“那樣有悖古禮。”陸乘風略帶鄙視地看著重華。看重華那嬌嫩的面板就知道是長在深閨的貴女,這樣的貴女都要受到十分嚴格的詩書禮儀教育才對。到底是誰家養出來這樣叛逆的女兒。
重華嘆了口氣:“真的講究詩書禮儀就沒有戰爭了。外敵殺我們百姓的時候講過禮麼?你見過誰在城鎮邊上喊,我要過去殺你了,你做好準備吧。見過麼?哪個不是屁都不放一個就衝過來的啊!”
陸乘風臉色一黑:“淑女,怎能開口就說屁。”
重華豁然起身,大聲說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人生的任何發展都是1後面的那個零,1沒有了,多少個零都沒有用!”
陸乘風被她眼中的怒火刺得一震。
“詩書禮儀,文雅道義,在活著面前,一文不值!”重華只覺得聲音在胸腔裡迴響,腿顫抖著,勉強才能站穩。
帳篷裡突然沉默了下來。陸乘風深深地看著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