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琛理了理領口,被重華突如其來的道歉弄了個措手不及:“對不起什麼?”
重華嘆了口氣:“我不該求你殺掉周文淵,太強人所難了。”
洛琛看著她,眉心卻皺了起來:“你是覺得爺沒那個實力?”
重華抬頭:“殺他不是會牽扯到許多事麼?你現在的地位肯定很尷尬,再輕舉妄動萬一惹了你爹不高興。不就麻煩了麼?”
洛琛怔了怔,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她腦子真的沒問題麼?
白日裡那會兒他還覺得重華這段時間呆在後宅裡別的沒學會,借刀殺人倒是學了個透徹。可如今看來,這並不是她學來的,而是天生的。
金色的眼睛映著燭火盯緊重華:“可你說我會做皇帝。”
重華點點頭:“恩,感覺。”
“感覺?”洛琛一愣,原以為她不過是為了求他辦事才討好他,沒想到重華竟然說是憑感覺。
重華看著他:“我跟你解釋不清。就是一種感覺。不用放在心上。”
可別因為她一句話,洛琛再起兵造反什麼的,最後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那她罪過就大了。
洛琛捏著下巴冷冷地看著重華。半晌,淡淡地開口說道:“幫你忙怕是不行。不過我也碰巧很想讓周文淵死。”
重華默了個,所以周文淵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
氣氛突然冷卻了下來。洛琛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就那樣擰著眉捏著下巴坐在重華的床邊,重華也沒神經大條到有個男人坐在床邊還能安心睡覺。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燭火跳了跳,重華終究是扛不住了。
“你不走麼?”
洛琛似被驚醒,詫異地看了看重華:“趕我走?”
所以分別了這段時**是換了演員麼?你在山上的時候可是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會兒這樣套近乎是鬧哪樣啊?
重華嘆了口氣:“對。我要睡覺了。”
洛琛點點頭,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肢。轉頭再看重華的時候眼底一片冰冷。
“我要上戰場了,你跟我走麼?”
剛要鑽進被窩裡的重華頓時一愣,猛地抬頭看向洛琛:“上戰場?你?”
雖說是廢太子,可好歹也是曾經做過太子的人吧?就算是為了試驗他或者為了證明他也沒必要就上戰場吧?這個年頭雖然兒子多些,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啊?
洛琛面上冷冽:“番邦壓境,父皇派我替他親征。雖然距離你想殺掉周文淵有點距離,可跟在我身邊好歹有個依靠吧?”
言外之意,是你能保護我?重華擰著眉看著洛琛:“可是軍隊中不能帶女眷。”
除了軍~ji,真就沒有人帶著女人上戰場的。
洛琛點點頭:“你得扮成男人,跟著軍醫。”
藥童是個好職業,隱藏屬性十分自然。
重華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頭沉思起來。
洛琛卻沒有耐心等她:“去就去,不去就不去。痛快點。”
重華抬起頭來,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亮:“我去。”
洛琛點點頭:“那好,明天讓小九給你收拾裝備。後天就去營中報道。”
說罷頭也不回掀了簾子就走了。
冷風從簾子間隙灌了進來。重華打了個冷顫,她剛才答應了什麼?跟著他上戰場?
古代的戰場,火與鐵的世界。她就這樣輕易將自己推到了火坑的邊緣,眼看著就要跳下去。
捏著被子,重華低下頭。她這樣做,真的對麼?為了逃避一個令她害怕的人,卻要到有可能令她更加驚恐的地方去。只是為了逃避自己內心的害怕,這樣真的值得麼?
耳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