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這般恨他,不放過他……”韋順卿的話語被女兒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給淹沒了,他也只得停住話頭,不敢再刺激女兒。
韋珮珠回到自己房內,看看未嫁前閨房內一什一物,一時又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也不知事情為何到了這一步,她只知自己已經回不了頭!
鄭嬤嬤悄悄走了進來。碧桃回來後匆匆就嫁了府裡的一個小廝,早已離府遠走他鄉了。
“小姐,史公子回京了。他在西河涼亭裡等你,說要見你。”
韋珮珠怔了一怔,冷冷地道:“不見!”
“小姐!史公子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談……”
真娘在獄卒的帶領下,匆匆走過兩旁一間間監牢長長的通道。
這是她第二次到這種地方。這裡更是刑部大牢,她心裡忐忑不安,已經不是原先那般無知淡然了。
她一路匆匆瞥過那些罪犯。
牢獄黑暗沉沉,昏黃燈火的閃耀下,還能看到幾個重罪犯人披枷帶鎖,囚衣血汙,狼狽不堪;另有一些看上去窮兇極惡之人,更令她心驚膽戰。
當然,遲自越被拘禁在單身牢房裡,因尚未定罪,又有魯王打點,境況還算可以。可她一眼看到他,卻擔心他也跟卓叔源一般,只是在自己面前努力堅持那樣平和鎮定,故作無事樣子哄她。
遲自越一抬頭,看到真娘,大喜過望。忙站起,快步走近牢門。
“真兒,你怎麼來了?”
真娘咬了咬唇,疾步走過來。
遲自越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再問一遍。
“……郡主帶我來的。”
妍郡主此時正在牢獄外等著她呢。
本來妍郡主與卓叔源親如兄妹,見了真娘,自然分外親切。可想到她居然又是遲自越的前妻,卻也有自己嫂子要改嫁般不舒服;與韋氏姊妹也有一些交情,更覺得遲自越的和離之意,怕也不應該傷害韋珮珠。所以,私心裡並不以他們夫婦破鏡重圓為是。
只是,兩人兩處日久,她瞭解了真孃的性子,看她在經歷了那麼多坎坷磨難之後,仍是對遲自越情深一往,而遲自越又那般苦戀,不禁對他們的真情又是感嘆又是同情又是敬佩;又架不住真娘苦求她,要去大牢,哪怕只看一眼。這才親自帶真娘來見遲自越。
真娘只顧上下打量著身穿白色囚服的他,看他面色如常,仍是疑惑不安。
“你放心,我沒事的!”遲自越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
真娘憂鬱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他。
遲自越一笑,“真兒,我真的沒事的。”
“……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沒有。”遲自越搖頭,“我還沒有過堂,王爺一直在給我打點呢。他也該告訴你我的事,你還不放心?”
真娘點頭,略略放心。
遲自越為分她心,便問:“小凡帶來了嗎?幾天沒見,在這裡無聊,倒想他了。”
真娘搖頭,“他也想來的,可郡主不讓。”
“這地方還是不來的好。”遲自越伸手將真娘更拉近些,靠近自己,輕輕地撫她微蹙的眉頭,“我現在基本上沒事了,只等著韋小姐自己撤去那誣告。唉,也許該給她一些時間考慮,畢竟這次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她現在正在氣頭上……”
真娘聽魯王也如此說過,說韋宰相也已失勢,自不會有什麼反擊之力;而二皇子自然也因魯王進諫,知道他們因解除婚約幾乎成仇一事,哪裡還把遲自越當作是韋宰相一黨的呢?這時候聽遲自越是這樣打算,也便放心點頭。
“真兒,我現在恐怕更多的還是為我擅離職守做幾天牢,所以也是該的。等我出去之後,我們就尋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我再也不入朝為官,不要你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