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澤笑著攔住她,臉上有笑,但笑容沒有溫度。“媽,你不是要跟我吃晚飯?我正打算把明晚也約來,問問到底當年那場戲,誰是導演,誰是演員。”
趙敏芝緊緊地皺著眉頭,不敢置信地盯著裴煜澤,她一度以為這還是那個自己寵著的兒子,原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裴煜澤心中絕望,悲從心來,他卻壓下心頭的情緒,冷冷淡淡地說。“兩年前,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但車禍來的太快,我來不及查明事實。媽,你讓我等了兩年,我在美國的時候,我們幾乎天天一個電話,但你從未說起過。我實在等不下去,只能自己去揭開真相。”
“自從明晚到了我們家,你爸病倒了,你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你還執意要那個女人?”趙敏芝像是覺得可笑,冷眼嘲諷。
“跟明晚無關。”裴煜澤說:“她同樣也是受害者。”
“好,我給你機會,你去問問,她到底是不是受害者?”趙敏芝突地調轉方向,按下桌上電話的內線。“黃秘書,預約一家餐廳,還有,用總裁的名義約明晚小姐來餐廳見面。”
裴煜澤靜觀其變,目送著趙敏芝離開,才發覺渾身疲憊不堪。
晚上六點,日式料理一道道擺放在桌上,明晚坐正身子,望向對面的趙敏芝和裴煜澤。情景有種驚人的相似,兩年前,她曾經也是坐在這兒,跟裴家人見面。
當時的自己那麼年輕,看似鎮靜,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不安。但此刻的氛圍,比起當日不知要壞多少倍,她卻當真輕鬆,毫無所謂。
能驚動趙敏芝,可見不是鬧出一般的小事。她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的視線移向裴煜澤,他跟私底下的樣子相差甚遠,臉色冷漠,透出來一股高高在上的距離。
一桌子的菜,沒有任何人想動筷子,明晚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裴家人的生活真不容易,情緒帶到飯桌上,飯桌當成戰場,吃飯的時間,足以完成一次談判。
一頓飯,吃的心驚肉跳,消化不良,長此以往,個個苗條纖細。
趙敏芝雙臂環胸,態度尖銳。“煜澤,你不是有很多話要當著我的面問明晚嗎?問啊。”
裴煜澤騎虎難下,卻也沒有遲疑,直直盯著明晚的眼睛。“我在香港出差的時候,你在明仁醫院做了檢查,我想知道結果。”
明晚沒料到他會懷疑那件事,心慌了慌,但很快平復下來。明白裴煜澤是打算,三方對質,找出誰才是欺騙他的那個人。
“這種結果沒必要讓我說吧,而且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試圖敷衍過去。
趙敏芝夾了一片薄透的生魚片,沾了沾芥末,優雅地品嚐。看似撇得很開,跟自己毫無關係。她早已穩操勝券,知道明晚會這麼說。畢竟,就算明晚也不見得還想回裴家來。
裴煜澤的面色難看,額頭青筋畢露,俊容生出一種駭人的表情。“明晚,你想清楚再說。”
“不開心的事,有什麼好再想的?”明晚淡淡瞥了一眼趙敏芝,起身要走。“你們吃吧,我還有事。”
她並不是為虎作倀,只是給自己買一個清淨。
“煜澤,明晚不孕,跟明家也有關係。姜璇結婚之後,整整五年沒有懷過孩子,所以我說,基因還是很重要的。”趙敏芝見明晚已經走到門口,才幽幽地開了口,這話很是風涼,也很是刻薄。
明晚緊了緊拳頭,用力咬著下唇,唇瓣幾乎被咬出血來,抓住金色門把的手遲遲沒有推開大門,心中怒火熾燃,遲遲無法澆熄。
她突然改變主意,轉頭走了回去,走到裴煜澤的面前,摟住他的脖頸,雙唇印上他的唇,紮紮實實地給他一個吻。
趙敏芝始料未及,沒想過明晚殺了個回馬槍,連筷子都從手裡掉到桌上。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