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但現在,他才看清楚,趙敏芝離開電影大螢幕幾十年,骨子裡卻依舊是個演員——一個老戲骨,一個爐火純青的老戲骨。
……
自從那夜在寫字樓地下見過裴煜澤之後,一轉眼大半個月,明晚再也沒有遇到過他。偶爾經過書報亭,各類週刊封面,也沒了他的新聞。
他像是從她的世界裡,消失地乾乾淨淨。
終於有一日,她接到裴珍珠的電話,裴立業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比起以往煩躁難安,氣色極差,病情不容樂觀。
她在附近的花店捧了一束百合,去了一趟明仁醫院。在電梯口偶遇裴珍珠,明晚將花轉交給她。
裴珍珠挑起一邊細眉,問道。“明晚,怎麼不進去?”
明晚回答地婉轉:“工作室最近接了兩個設計,這陣子會很忙,也許不能常來看伯父。”其實她不願再跟裴立業抑或趙敏芝有任何牽扯。
裴珍珠悄無聲息地嘆氣:“裴家對你不起。”
明晚心中自然,籲出一口氣來:“都是各自選擇,並無任何人強迫我。”
“何時到畫廊來,你的畫作又賣出一張,也許以後前途無量。”裴珍珠理性直接,並不規勸。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明晚微微笑,泰然處之:“看來我運氣不差。”
裴珍珠也不得不欣賞起明晚的包容和理智起來,人這般樂觀,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真豁達了。”
明晚跟她擁抱告別:“什麼時候工作室揭不開鍋,我興許願意轉行當藝術家。”
裴珍珠點頭示意,目送著明晚轉身離去,突地抱著花束追上去。
“煜澤被總部派去香港公幹,我本以為你走之後他會消沉一陣子,沒想過他反而將所有擔子都攬到自己身上……”
明晚毫不驚訝,理所應當地回應:“虎父無犬子,他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裴珍珠似乎察覺了什麼,她試探地詢問:“你說的所有人……也包括你嗎?”
明晚寥寥一笑,並沒有再度開口。
兩人相顧無言。
明晚神色一柔,輕輕地笑:“珍珠姐,你雖然常常跟裴煜澤爭吵,但你卻是真心愛護他。”
裴珍珠若有所思,言語之中盡是遺憾:“說實話,煜澤六歲之前,脾氣性情全然跟現在不同,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弟弟,但後來……”
“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最初模樣。”
“希望分開對於你們兩個,是最好的結果。”
明晚沒有再逗留,剛走出醫院大樓,就看到趙敏芝從凱迪拉克下車來,一臉肅穆,身邊的助理提著東西,緊隨其後。
十足的貴婦派頭。
趙敏芝並沒有看到她,直接進了電梯,兩人擦肩而過。
她走入病房,優雅地坐上沙發,眼睛掃過茶几上的百合花,神色自若。“煜澤下個月就回來了,以前你不讓他放手去幹,現在不照樣做的好好的?”
裴立業整個人消瘦許多,形銷骨立。“他一回來,就讓他到我這裡來,我有話要說。”
趙敏芝遊刃有餘,“陳年舊事,沒必要讓子女知曉,為此難過。”
“就算明晚身體上有不足,我也要問清楚,如果煜澤不在意,我們當父母的也沒權力拆散他們。”裴立業神情堅決,又說:“明晚很難接受我,是有她自己的苦衷,瞞著煜澤,讓他們誤解猜忌,我不能這麼做。”
“我並不認為兒子需要接納一個殘次品。”趙敏芝目光敏銳,言語苛刻,不留餘地。
“你給我走!”裴立業氣得指著她罵道。
“立業,量力而行,你已經沒資格生氣了。”趙敏芝給他蓋上掉地的毛毯,幽幽地說。“不